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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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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用手捉住她双手,用膝盖分张她的双腿,把她摊开如同自卷轴摊开一幅远古的仕女图。 他慢慢地、慢慢地说: “Now, I'm going to fuck you!” 她听不懂。但只低吟着。 她的心意欲临崖勒马,身体已经软弱了。他恣意欣赏她矛盾难受的表情,看了好一阵,直至他认为“对”的时刻…… 难道她不明白,来了就不能走吗?动荡芳心无着落,总得情人收拾。她也想要——只好归咎于强中更有强中手吧。 他彷佛嗅到她浑身细汗里头的一种特殊的动情的气味。因为她忸怩,他的欲焰就更高升了。 〖七〗 把她的衣服脱下来。 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把她的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 把她的两条脚带解下来。 把她的两只小脚吊起来。 一只小脚吊在一边葡萄架儿上。 另一只,吊在另一边葡萄架儿上。 把她的双腿大张开来。用脚趾挑弄她。 向水碗内取了枚玉黄李子,便投过去,一连三个,都中了花心。 他吃了三盅药五香酒。 又递了一盅,喂她吃了。 向纱褶子顺袋内取出淫器包儿来,先使上银托子,又用了琉磺圈,再捻了些“闺艳声娇”涂上了。 她还吊在架下,两只白生生腿儿跷在两边,等他,兴不可遏。 他并不肯深入,只是来回擂晃。 她一急,架上葡萄被摇落了。 她只得仰身迎播,口中不住地叫: “达达,快些进去吧,急坏了淫妇了!你故意这样来折磨我!……” 西门庆笑道: “淫妇!你知道我的好处了?” 他这便一上手,三四百回,没棱露脑。只见潘金莲双目瞑息,微有声嘶。 葡萄架因剧烈抖动,滚滚绿珠,洒了二人一身,覆压挤捏,混作黏腻甜汁,不可收拾…… 单玉莲无力的手又抓紧了他。酥软了一阵又一阵。太恐怖了,坠落在何处无底深潭?他强大而且粗暴,又不知使了什么方法,她无法不扭动着来逃避,咬着牙,唉,怎么熬得过去?她的前世和今生都混淆了,她呻吟哀求: “达达!你……饶了我吧……” Simon命令她: “看看我!” 单玉莲竟连把眼睛张开一线的气力也没有了。他兴奋地迫视着她的脸和反应: “你有没有别的男人?” 她气如游丝含糊地道: “有。” 他问: “如今你是谁的女人?” 单玉莲痉挛了,慌乱中伸手抓紧他,痴缠着他。思绪飞至前生,她还有谁呢?她只不过有他,眼前推一可托付的人。她急速地叹喘: “我是你的女人!达达!我是淫妇,你不要不理我,你要再入一点!呀——” 她舌尖冰冷,星眸惊闪地瘫倒了。 Simon人在那里,她都不知道。 乏力如死。 这一夜太长了。 一线曙光,映射在筋疲力尽的人身上。 单玉莲苏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惊而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个非比寻常的地方。有个男人在身边,但他是谁? ——就这样过了一夜? 四下一看,啊,一塌糊涂的战场,好似在地毯上造过,在鸦片烟床上造过,倚在墙上造过,站着、坐着、躺着——都造过。 她十分羞耻。 茫然地摇首,在太阳底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如此淫荡。还说过什么脸红的话没有? 她都不知该怎么办,只仓皇地收拾散了一地的杂物入手袋,乱扔乱塞。 不敢面对渐渐光明的白天。 一站起来,还带着麻痹的刺痛,双足一软,几不成行。 她看到一个疲累苍白而又俊美的男人躺在地上。她有点怅惘。 还是快走吧。 不要说再见。 大门轻轻地关上了。 晨光熹微中,她在楼下等“的士”,等了一阵,“的士”没来,反而有点时间,供她仰首望向顶楼,那藏春阁。她错了吗?欲挽无从了。 逃也似的,“的士”也不等。只急急孤身上路,在刺眼的阳光底下,回到自己的“家”去。 后来,Simon也醒了。 他也不喜欢太阳。 他没有白天,没有明天。 折腾了一夜,疲累而苍白,药过了,他也有点怅惘,外表的傲岸因未曾充电,真相大白,像个破落户。 昨夜那个婉转承欢的古装的美女呢? 她一走了之。 这么好的一夜,他开始有点眷恋,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感觉。她是谁?一个无端呼喊他、用令人心碎的声音呼喊他“达达”的女人,口齿不清,舌尖半吐,语无伦次的一剎。 到处都不见她影子。人不在,他悬空了。只爬起身,打开他的百子柜,又取出某一格中某些药粉来,用力嗅吸一下,直透中枢系统,方不致无所适从。唯一可靠的是“药”,他把一头长发都散落。多简单、原始,整个人High了,倚在鸦片烟床上,头向后仰,叹了一口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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