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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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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出去,他激动起来揍我怎么办?我可惹不起他。” “谁让你来这的?你走吧,我该睡觉了。”享静把他推出去,插上门,转头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头。 “那我去哪?我干脆去厕所躲着吧,你可得给我证明,我没进你屋,”小周可怜兮兮地在外面说。 寒烟将车停在斯坦尼公园里的林茵道边,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海水。远处是一架被雾遮掩的吊桥的暗影,高高的吊索象空中巨大的绞架,夜雾湿漉漉的,灰蒙蒙的充满恶意,四周是死寂的宁静,能听到海水拍打岸礁的生气的声音。他将坐椅靠背摇下,脚翘起来躺在车里,一明一暗的烟头照亮他无光泽的眼睛。他打开录音机,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叩门声响起…… 黎明大雾。小周揉着眼睛和享静走出楼门。小周的老婆和另一个人在拐角处指点着他们。 寒烟在厅里蜷曲着蒙头大睡,没有脱鞋,被子仅盖在头上,脊背裸露在外面。地上的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享静和小周悄悄进家,闻到满屋烟味,轻轻地进了卧室,关紧门。 “要是把那几个房子减价卖掉,你看行不行?”享静问,显得十分的憔悴。 “那还不够还银行一半的贷款。要是能借钱把贷款还上,等地产复苏后就好了。” “差多少?” “20万。其实,我私下还藏了10万,我老婆不知道。我是为你留的。” “What?"享静气得眼睛瞪圆,“真可耻!我才不要你的臭钱!” 正说着,公寓外有人摁门铃,享静拿起话筒,“喂,你好,请问找谁?”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沙哑的叫声:“狐狸精,你不得好死呀!周发祥,你给我滚出来!呜呜呜……”是小周的老婆。 享静脸苍白如纸,话筒一下掉了下来,在空中来回晃动。里面传出那女人的哭诉和叫骂声。 小周吓得缩成一团,捂着脑袋呻吟道:“完了,完了,她追到这里来了,我可怎么办呀?享静,你说我躲哪呀?” 享静咬着嘴唇不说话。听筒里的骂声清清楚楚:“都是你这狐狸精勾引的。周百发你这个缩头乌龟!” 享静看到小周那副筛糠的德性,拿起听筒要说话时,突然话筒被人夺走,是寒烟。“你他妈的管好你老公,跑这撒什么野来?操你妈的!”寒烟大骂。 “啊啊啊……那个小妖精呀,她不得好死呀!”黄脸婆继续哭叫。 寒烟把听筒一摔,转身跑出门去。“寒烟,你不要去。”享静急忙追出。 门外,小周的老婆和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气势汹汹的样子。不待他们开口,寒烟暴怒地大骂:“你他妈的找死呀!滚蛋!管不了你老公到这撒什么泼!” 那两人看到寒烟凶狠的嘴脸,吓得倒退几步。那男的说:“你是谁?我是孩子的舅舅,我们找她丈夫。” “滚蛋!这是我的家!告你们说。这姑娘是我的女朋友,你们谁要是再敢骂她一声,我宰了你们!我他妈的光棍一条,你们可那妈的有家!”寒烟耍起流氓。 “我们不认识你,我们要找周百发,”那婆娘往楼里冲。寒烟欲上前挡,那男人拉住他说:“好男不和女斗,走,我们到那边去谈谈。” 寒烟对享静说:“让她抓那滚蛋也好,你回屋歇着去。” 那男人带寒烟往楼后走去。 到背静的地点,那男人突然横起来。“你管什么闲事?” “我就那妈的管了,怎么着!” 突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三条大汉。一个人照寒烟头上就是一棍子,打得他眼冒金星。寒烟晃了一下,抬手就是一拳,将对面那人的鼻子打得挂了彩。一个人把他拦腰抱住,两个人朝他脸上乱打。寒烟嘴里不住骂着,抽空抬起脚,揣倒了一个人,头向后使劲一磕,听到“哎哟”一声。 享静这时追了过来,看此情景,惊恐地大叫:“来人呀,流氓杀人了!” 寒烟刚挣脱开身子,额角处又挨了一棍,眼前一黑,噗通倒在地上。 清醒后,享静正抱着他哭,手上身上,到处是血。寒烟推开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噗”地吐出一口血水和半颗牙。“操他妈的,要是一对一,我弄死他们。”他古怪地笑了起来:“哈哈,真过瘾,跑他妈什么,有种打死我。” 他嘟哝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享静欲搀扶他,被他用手挡开。 楼门口处,他们正碰上小周和他老婆。小周脸上被抓得满是血道子,那婆娘一路打一路骂。见到寒烟全身是血,吓得站住。寒烟呲牙笑着,逼进那女人:“嘿嘿,操你妈的,怎么都跑了?来呀,你他妈的敢再来吗!”最后一句他突然提高声量,吓得那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寒烟对疙瘩包轻蔑地说:“滚”。 寒烟坐在桌前,满脸是血地削苹果,享静拿热毛巾要给他擦脸,被他轻轻推开。享静看小周还缩在旁边,大声叫道:“还不快打电话叫医生来!看你那德性!” 寒烟若无其事地吃着苹果,任凭血从额角和嘴角不停地流淌,他眼睛被打青,肿得老高。享静坚持要给他擦脸,寒烟还拒绝,享静急了,叫道:“许寒烟!你怎么回事!”寒烟一震,不动了,闭上眼睛听从享静的摆布。享静不知从哪找出卷绷带,给寒烟包扎,血马上就把白纱布洇红。 “不行, 赶快送医院, 得打破伤风针。 ” 享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我到manager那去再借点绷带去。”她急匆匆出了门。 寒烟站起来,对小周说:“我欠你的情今天还清了,以后再来这我可不饶你,滚吧。”说罢,抄起一件衣服大步出门。 享静拿着绷带回来,不见了寒烟,问:“寒烟呢?” “他走了,他让我滚蛋。”小周委屈地说。 “那你就滚吧!”享静跺着脚,捂脸大哭起来。 寒烟把车停在一家电影院边上,血已经凝固,变紫。他面带古怪的笑容下了车,去买电影票,票员和行人偷偷地看他,他身上的血迹令人害怕。 寒烟一边吃爆米花,一边呵呵傻笑着看一部没意思的喜剧片。他的笑声突兀而怪异。小剧场里观众不多,一对坐在他前面的情侣回头看看他,悄悄地挪到远处去。寒烟看着看着,打起盹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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