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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丝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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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有天和朋友谈到台湾女作家三毛用丝袜上吊而死的陈旧事情,我的这位朋友忽然幽幽地笑着问我:你知道我们办公室的女同事们听到三毛这件事后的感觉是什么吗? 她说大家的第一个反应是“台湾丝袜可真够结实的”。 后来到北京的商店中果真买过一条加厚连裤丝袜,穿过之后才知朋友所言不假。北京的几家窗明几净、售货员云集的店中这一类厚丝袜每条标价竟在一百多元,实在堪具国际水平。买下后才穿到第二天,先是早上穿上时手在袜根上一带就造出一个破处来,晚上回家后才脱下鞋但见脚趾上又突兀地现出一个大洞,一时间看着手中的丝袜发起愣来,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回想我那个朋友关于三毛的说法,实在觉得该三毛最是应在北京寻找天堂之路的,那样的活,丝袜质地的不争可能还能保住这个活腻了的女人。 中国货的一个最大的通病就是质次。在国外多年,看进眼中的中国货中,除了一些国外品牌请国内加工的东西因有外人把关而质量不逊外,一轮到里外都由中国人自己人拿主意时,粗质的马脚一定出现。这可能也是大部分中国产品在西方国家的发展几乎和高档无缘,多少年来总在廉价折扣店甚或地摊中打转的根本原因。在中国打开电视机,常常听见里面的人说某项产品“已经打入了国际世界”,每听到此都不由得想多问一句,其究竟是打入了国际中的哪个“世界”?而且,粗质的问题不解决,还想不想从这个“世界”中转出来了? 近几年来,每次在纽约乘地铁都能看到面目不一的中国人手拎着一牛皮纸袋的小中国货,沿着地铁列车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兜售过去。他们一般卖的是那种中国出产的小电动玩具、小绒布娃娃或是小玩具手枪一类的东西。这类东西一般叫价不贵,每件不会超过两美元。地铁上的美国孩子看到兜货的中国人近在咫尺地一番演示,即刻不依不饶地叫喊着要父母掏钱。 有一回看见一些中国货中有一种上弦小老鼠,模样可爱,就为家中的两只小猫买了一个下来。但回家后该小老鼠只规矩地跑了八圈就无论如何再也不动弹了。这之后,捣弄了一个小时也没能让小老鼠活过来,只得做罢。 回京后,抽空在各种商店内闲逛,看到不下五次顾客与售货员之间因为退货而起的纠纷。耐着性子把究竟看下来,但见售货员不是推说顾客的使用有问题就是要顾客自己去“找生产厂家”,竟每次都是以顾客的悻悻而返告终。这么一来不由使人汗毛倒竖,中国大多商品的质次问题和销售渠道毫无回转余地的残酷现实两相结合,每回购物都潜藏着可能要去“找生产厂家”的一番艰难,消费之于民众实在是一个陷阱。 这倒是让人还买不买?还敢不敢买? 美国商店内是绝对准许消费者退货的,而且越大的商店提供给民众的退货时限越长。这种期限有时竟长到让人觉得过意不去了,可达半年之久。到美国商店内买东西或退东西都是根本用不着和任何人说明原因的,因为这在店方认为是属消费者权益之内的权益。无数大型美国商店内还专门设有经办顾客退货的部门,由店方直接与供货机构交涉,使退货环节也制度化起来。 即使如此,美国消费者一旦认为权益受损,还可以再到消费者事务委员会去投诉。在美国,这一类去处就直接是地方政府的一个直属委员会,权限大到可以发出大额罚款令甚至协同查封店家。纽约市的消费者事务局局长马克·格林在过往几年的消委会局长生涯中就因为眼快手狠,为民拥戴,在1993年的公职选举中一跃而成市府公众发言人。因为对消费者而言,其消费的直接受益人是店家,有人来买是店内赚钱,有人来退是店内买卖的合理风险,美国市面上的货来自世界各地,如果每每都如出一辙地吼着要消费者“找生产厂家”去,店主无疑是在为自己找打。 按说美国的店家是非常害怕有人在店内闹将起来而影响了生意的,也怕有胆的苦主月黑风高夜操块石头来砸玻璃,不知中国的一些店主何以无惧。 难道中国的玻璃竟真的是不值几个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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