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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为功名英雄苦练 图美媳太郡进表(1)


  却说熊浩令家人押轿起身,不多时,徐仰善同妻胡氏已到,熊浩夫妻迎接入内拜见。茶毕,徐仰善曰:“贤婿唤我夫妻到来,有何事体?”

  熊浩说明访仙立功之事,烦岳父母不时到舍,代查账目,日后小婿若得寸进,自当重谢。”

  徐仰善尚未答言,胡氏吃惊曰:“贤婿身系武举,自有正途功名出身,何必寻访虚妄的神仙?丢下许多家产,夫妻又无穷的恩爱,且小女身怀六甲,贤婿如何放心远行?依我主意,还是在家受享现成的富贵,何必抛妻离子,寻取非份的功名。”

  熊浩曰:“岳母有所不知,若照科制的功名,实难荣显。若剿番寇回朝,封妻荫子,岂不是一劳永逸,显见大丈夫有惊天动地奇才?”

  胡氏曰:“且待与小女相商定夺。”

  熊浩退出,胡氏问徐氏曰:“女儿意见若何?”

  徐氏曰:“此乃荣宗耀祖的正事,女儿只得任他前去。”

  熊浩进来,女婢进上酒菜,岳婿母女一齐同饮。徐仰善对熊浩曰:“贤婿既要访仙学法,须要速回为妙。”

  熊浩曰:“小婿若遇异人,得些道法,随即回来,求取功名,焉有耽搁?今已议定,数日便要起身,再报二位大人知道。”

  徐仰善应允,夫妻上轿仍回家中。熊浩即定五日后起程,嘱托妻子好生照看家里,保养身体,又嘱托掌家家人守分,凡有出入账目,须要登记明白,候我回来查盘有赏;又把家用出入账务,交与吕忠执掌,并吩咐小婢,小心侍奉主母。

  次日,熊浩并少华道家打扮,饱餐毕,别了众人,自有许多叮吁。出门上路,免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不数日已到武昌城南门外百余里,并无客店,就在村间借宿。问起寻访仙迹,村人曰:“虽此处有仙寄迹,我等不曾一见,这是难事,劝客官休寻苦辛。”

  皇甫少华、熊浩曰:“我等虔诚,特来访道,虽有数月,亦无悔心。”

  村人曰:“我们好意劝你,你若不信便罢。”

  熊浩曰:“不是不信你言,实因访道心切。”

  是晚饱餐宿歇。次早各备干粮,往僻处寻访,莫道有神仙,连行人也断绝。饥饿吃干粮,夜间即在林中宿歇,不管虎狼蛇蝎,真是郊行野宿,并无悔心。但是一片旷土山林,哪里去寻访仙迹?粮尽即往林间再办,一连访了七八日,一日寻至中午,忽见前面有一座山,虽不高大,远远望见苍松翠竹,清舆可爱。熊浩大喜曰:“连日寻访,并无山岭,今日忽有此山,莫非神仙怜我苦心,点化相会么?”

  少华曰:“你看此山景清幽,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必有异人寄迹此间。可速寻访,必有奇遇。”

  二人踊跃向前,只见半山中来了一位道童,年可十四五岁,头梳双譬,身穿水墨道袍,笑脸叫曰:“来者莫非熊举人、皇甫少华么?”

  二人大惊,向前一躬到地曰:“正是,弟子唤熊浩、皇甫少华,望乞教导法术,以便破番,保国安民。”

  那道童闪过一边,欠身曰:“二位贵人,休要认错了。我因服侍师父,忽命我下山来,说熊举人、皇甫公子寻访,可引来相见。我见二位,故来动问,实是家师吩咐,与我无干。”

  熊浩曰:“令师何名?此处是何地名?”

  童子曰:“此处地名黄鹤山,家师人称为黄鹤道长便是。”

  二人大喜曰:“我等特来访寻令师,可引我进见。”

  道童曰:“待我引路。”

  二英雄踊跃同道童上山,迂回曲折,早见一座观门,院门上悬一匣,写的‘黄鹤楼’三字。从小门进内,见中间白石帝道,两旁有着奇花异草,猿鹤往来,并不怕人。道童引到殿外,曰:“二位少待通报。”

  二人停了一会,只见道童出来曰:“家师有请。”

  二人整衣同进,转弯拐角,来到一座楼,一张乌木柴楼梯。二人上楼,楼上金碧交辉,八卦座上,坐的一位老道,苍颜古貌,鹤发童颜,两眼炯炯,看着有光,头戴七星道冠,身披白绞鹤鳖。二人下拜曰:“弟子等不量狂妄,欲求师傅传授道法,以立功勋。”

  道人曰:“二位请起,难得尔等忠心为国访道,誓破番国立功,但你们时运未到,在此且训练弓马武艺兵书。候番寇该败,贫道即赠尔宝贝下山,成就你等富贵,但可惜房中琴瑟别调。”

  按道人知熊浩之妻徐氏之寿不久,虽生子熊起风,后中状元,奈产后即亡,不能与熊浩相会,故说此话。皇甫少华忙问道:“师父此言,莫非弟子的妻室改嫁他人么?”

  道人曰:“孟氏乃贞烈女子,何必多虑。”

  熊浩疑而问曰:“依此看来,莫非弟子的妻室有失?”

  严道人曰:“非也,天机不可泄漏,久后便知,不必多疑。”

  二人亦只得一心学道,并无异志。从此在山用心学习武艺,略有闲暇,即讲究兵法、道人只传二人六甲,趋吉越凶,奇门小术而已。

  自前日山东巡抚冒奏皇甫敬降番,差官奉旨往湖广捉拿皇甫敬家眷进京处斩,时刘捷已写书差家将垦夜飞报次子刘奎璧。奎璧见书大喜,合府男女皆知皇甫家满门处斩之事。江三嫂一闻此言大惊,忙到晓云阁密报刘燕玉说:“皇甫家满门处斩,谁知你生母阴魂颠倒,托梦叫与少华订婚,岂不误了小姐终身大事?”

  刘燕玉闻言,吓得痴呆失措,停了一会,垂泪曰:“谁知吾母托梦,误我终身!”

  江三嫂劝曰:“小姐不必多虑,且喜此事并无外人知道,日后国丈或是太郡定然与你配下良缘,何必忧伤?”

  刘燕玉泣曰:“三嫂差矣,奴幼读诗书,岂不知妇人守一而终?我既奉母命与皇甫郎订亲,虽丈夫不幸灭亡,我不能同死已为不义,自当终身守节不嫁,方尽妇道。怎肯改嫁负心?但不知孟小姐可能守节乎?”

  江三嫂骇然曰:“小姐非孟小姐可比,孟小姐乃明嫁正婚,守节易明,你乃私自订婚,守节实难。国丈问你何事守节,你却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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