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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迟小牧

  薛元清的秘书冯皓是从省里带过来的,薛元清任清江省副省长时,冯皓就给他当秘书,一个八百万人口的副省级省会城市的市长秘书比副省长的秘书要威风得多,也实惠得多,再加上自己是薛市长多年的心腹,冯皓一到东州市就有一种二掌柜的感觉。

  绿都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迟小牧是冯皓的大学同班同学,两个人是最好的朋友。迟小牧在大学时就是有名的情种,一表人才。

  冯皓的老婆胡艳丽当时在白山大学是校花,她有一双妩媚的眼睛,白皙的脸庞和尖细的下巴,身后有无数男同学在追,她却玩命追求迟小牧。迟小牧嫌她风流韵事一大堆,两个人虽然上过床,但迟小牧只是玩玩,根本不当真。

  冯皓一直暗恋胡艳丽,迟小牧并不知道。他私下里经常对冯皓说起与胡艳丽上床的事,冯皓听后怀恨在心。

  胡艳丽追求不到迟小牧非常痛苦。冯皓乘虚而入,一举赢得胡艳丽的芳心。但是,冯皓对迟小牧与胡艳丽上过床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他偷偷给校党委写匿名信,揭发迟小牧的风流韵事,害得迟小牧背了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事后迟小牧猜到这件事是冯皓所为,两个人打了一架后绝交。

  我是通过林大勇认识迟小牧的,当时我任综合二处副处长,林大勇任综合三处副处长。有一天,林大勇领着一位美男子到我办公室。

  “雷默,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叫迟小牧,小时候,我们是邻居,他遇着点麻烦事,你得给帮帮忙。”林大勇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麻烦事?”我和迟小牧一边握手一边问。

  “小牧是搞房地产的,他晚上施工,噪声扰民,让居民举报了,市环保监察大队开了罚单。”林大勇认真地说。

  “罚了多少?”我瞥了一眼迟小牧问。

  “钱倒不多,五万块钱,不过这钱罚了太冤,有这钱还不如咱们弟兄们喝酒呢。”迟小牧爽快地说。

  在市政府办公厅,我和林大勇关系最好,这个忙我必须帮,综合三处对口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建口的人林大勇自然不熟;综合二处的人对口张国昌,张国昌不仅主管建口,而且协助市长李国藩主抓全局,所以建口的人我很熟。

  我给市环保监察大队大队长打了电话。

  “这个小公司很恶劣。”市环保监察大队大队长气愤地说:“一到晚上就施工,附近居民怨气很大,案子惊动了局长,一点不罚过不去。这样吧,罚五千元,让他来交罚款吧。”我放下电话,把结果告诉了迟小牧,他很高兴地说:“雷处长,你真够意思,晚上我请客。”

  “请客就算了,噪声扰民的事不能再干了!”我叮嘱道。

  “雷默,挺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晚上在一起闹一闹吧!”林大勇诚恳地说。

  盛情难却,我就答应了。晚上吃饭时,迟小牧很大方,说话也很投我的脾气,我们三个人一直闹到下半夜才散,就这样我和迟小牧成了朋友。

  不过,迟小牧的公司说是房地产公司,实际上只是一个挖掘公司,只负责给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挖地基。

  后来,我当上常务副市长张国昌的秘书,林大勇调到综合二处当处长。

  张国昌出事后,我被牵连,一直呆在家里,心里非常痛苦。迟小牧经常找我喝酒,安慰我,他说,“雷默,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话。”我对迟小牧的仗义很感激。

  其实,迟小牧的公司一直没有起色,冯皓当上薛元清的秘书后,迟小牧就打起了胡艳丽的主意,他想利用胡艳丽把公司做大。

  胡艳丽在东州市也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叫天缘房地产公司,在冯皓的辅佐下,生意做得很大。

  起初迟小牧只是给胡艳丽的工地挖地基,很快两个人就旧情复发起来。

  在胡艳丽的帮助下,迟小牧的生意开始好转,像模像样地戳起了几栋楼。这下子把我给羡慕坏了,心想,迟小牧能搞房地产,我也可以开个什么公司。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妻子杨娜去美国西雅图波音公司学习。妻子这一走,我着实被闪了一下。

  女儿蕾蕾在学校寄宿,我一个人一天到晚无着无落的。这时候,父亲病了,经常癫痫。父亲、母亲都笃信中医,跑了好几家医院也没确诊。

  “雷默呀,要是能找到走‘五?七’那会儿的老中医秋大夫就好了,那可是位神医呀!”母亲常跟我念叨。

  秋大夫是我小时候的伙伴秋枫、秋兰的父亲,是中医世家。母亲说过以后,我去找过几次,可是一晃二十多年了,根本不知道这家人搬哪去了。

  我发现,面对生活,我注定要陷入一种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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