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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十六

  桂海量闷在家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新家具格外刺眼,是父母为他和盛梅园准备的结婚礼物。结婚照挂在醒目的位置上,照片中男女亲热得叫人生厌,满屋的摆设都在告诉他——你已经结婚了。

  桂海量愤然起床,把结婚照砸得个粉碎。

  母亲感到莫名其妙,问他怎么回事。

  他叫母亲把盛梅园叫回来。

  盛梅园回来了。

  见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她比他更气……既然你砸得了结婚照,那我就砸得了电视机……

  “砰”的一声巨响,满屋就像发地震一样振动。

  儿子媳妇都跑了,留下母亲收拾残局。

  桂海量跑到医院。

  高天亮避而不见。

  他就在妇产科等她,等她出现。

  高天亮向主任请假,跑回老家躲他。

  桂海量连续几天待在医院……

  见他痴情不改,护士长把高天亮的行踪告诉了他。

  桂海量找上门。高妈觉得他可怜,劝女儿见上一面。

  高天亮坚决不从。

  大姐高天明对桂海量说:“你跟我妹妹谈对象,又跟别的女孩领结婚证……叫我们如何做妹妹的工作?”

  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说:“我离婚。”

  高天亮却没有这层意思。

  高天明问他为什么要离婚,是不是人家不好。桂海量说他也说不清。盛梅园没什么不好不对,可是自从他爱上高天亮后他就对她看不惯看不顺眼。多情人往往就是薄情人。论年龄长相,两个女孩不分上下。盛梅园成熟些,性格犟些;高天亮是长不大的性格,快乐永远挂在脸上……

  桂海量这样的官宦人家子弟,吃喝不愁,追求的就是浪漫。高天亮这种性格正好对他的路子。

  临别时桂海量让高天明给高天亮带话,说他不办好离婚手续就不来找她。

  有他这句话,高天亮就放心地回到医院上班。

  十七

  高天亮见哥哥来医院,以为又是来调查她。高天泽说他才没有这个闲心,他要找医生。高天亮问他是不是看中了上次那个白医生。他说他是来预订床位的。

  大清早,高天泽就接到董作为的大儿子董国的电话,叫他在地区医院预订一张病床,廖道芳要生产了。董国怕县医院设备条件差,担心妻子引产多了出问题。

  床位刚订好,董国的小车就到了。

  高天泽问董国,要不要通知他妈妈。

  董国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不通知好,但是得有人照顾。

  高天泽说:“我妹妹高天亮在这里上班,你有什么事你就找她好了……吃饭的事,我让三儿给你们送。”

  “不用了。”董国说他有办法。原来他岳母也跟着来了。

  “不好了,产妇大出血!”

  是廖道芳。几名医生全部到产房。不一会儿廖道芳被推进了手术室。

  董国及岳母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高天泽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田阿姨。走出妇产科大门,他拨通了董作为家的电话。三儿马上把田淑琴喊来接电话。

  “喂,小高吗?什么……什么事……知道了。”放下电话田淑琴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生个伢有什么稀奇?”

  高天泽陪同董国守在手术室外。

  手术室门打开,出来一名医生,问:“谁是家属,跟我来!”

  董国随医生到办公室。“你爱人大出血很危险,这是病危通知书,请你签字;这是输血的单子,请你交钱。”

  董国搞懵了,想问个究竟,医生却没有时间解释,催他快签字。

  高天泽安慰董国没事。

  董国坐在医生办公室,傻了眼。

  高天泽拿着输血缴费单去住院结账部办理手续。

  病情危急。高天泽告诉田淑琴,希望她来一趟。

  田淑琴一口回绝。

  高天泽想打电话告诉董作为,但又觉得不妥——媳妇生伢,告诉公公不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边的人等得好心急……突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接着是高天亮的报喜声:“哥,生了,生了一个男婴,五斤二两。”

  “大人怎么样?”董国问。

  “母子平安。”高天亮说。

  董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突然想到生的是男孩,便顿时有了底气。他把电话拨通:“妈!生了个男孩!”

  “哎,男孩……”田淑琴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不一会儿工夫,田淑琴就来到了医院,她拉住亲家的手:“恭喜您当上了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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