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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好,说得好!”仝处长拍着手说,“裘书记啊,了解一个人,只有通过零距离的接触,我坚信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裘耀和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我是为了建立一个法治国家而迈出痛苦的一步,比如战争是为了和平一样,众所周知的朝鲜战争.

  当年美帝国主义侵略朝鲜,而中国为什么要出兵?那是为了全世界的和平。现在有那么一些官员,有了权位,却躺在权与利的位子上图个人的利益和享乐,样样事都循序渐进,一切都求四平八稳有的则是考虑自己的生财之道,为子女、为自己将来着想,而如过有那么一些掌握一定权力的领导干部,不惜打破常规,以身犯险这样的干部当然面临着许多风险。在许多领导干部中,有的人也很有能力,但是他们缺少魄力,说到底,他们还是想自己想得多了。”

  这时电话响了,仝亮拿起电话:“喂……好,你们马上准备汇报。”

  裘耀和站起来说:“仝处长,我们改日再谈吧!”裘耀和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仝处长,关于成正震的问题,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仝处长犹豫了片刻:“裘书记,恐怕来不及了,这样吧,他‘过来,之后,你随时可以和他谈,我们也很理解你,毕竟他还年轻嘛!

  裘耀和说:“是啊,有时一个人一时犯错误,也是可理解的。”

  成正震是在家吃晚饭时被市纪委带走的,当时他没有像蒋天盛那样冒死反抗,当纪委的两个同志进门时,他已经吓得全身颤抖!

  裘耀和接到纪委专案组的电话,立即赶到专案组。仝处长拉着裘耀和的手说:“裘书记,成正震被我们‘请’来了;在我们和他话之前,你不是要见见他吗,我们也希望你的谈话能对他起到一定的作用。”

  裘耀和点点头说:“我也不希望原来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班子里出现那么多问题。”

  仝处长推开一问宿舍的门,成正震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仝处长说:“成正震,裘书记来看你了。”说着退了出去。

  裘耀和看看成正震,又看看房间,这是一间普通客房,两张单人床临墙摆着,对面两张单人沙发。见到裘耀和,成正震主动站了起来,脸上没有笑容,哭丧着脸说:“裘书记,我……我……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裘耀和示意成正震坐下来,随后坐到对面的床上,说:“小成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时候来见你吗?我们虽然相处还不到一年时间,但是我作为县委书记,我必须对我身边的每个干部都要负责任。在县里,一个同志能够到了副县长这样的位置上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何况你还年轻。一个人犯错误是难免的,我想一个干部对自己的问题,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这叫大事清楚。按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些话,但因为我毕竟是县委书记,我要对你负责,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成正震低着头,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想想自己三十来岁就当上了副县长,在石杨县从上到下,只要一说到他成正震,谁不羡慕。他当然从内心深处深深地感激皇朴人,感激尤义兵。后来,当他得知皇朴人即将调离县委书记的岗位时,同样有些失落和担心,可后来确信皇朴人提拔为副市长时,他又为之庆幸起来,不管是谁来接替县委书记,毕竟有皇朴人这棵大树呢!在裘耀和到任之后,当天晚上他居然送去20000元钱,当时被裘耀和拒绝了,从那以后,只要一见到裘耀和,心里就怦怦直跳,甚至觉得自己太冒失、太冲动了。他渐渐地由担心变为恐惧。实际上自从裘耀和到任之后,裘耀和的种种举动,特别是安宜斌被“双规”,粮食局“政治局”、“书记处”的解散,以及祁明连和蒋开盛被“双规”,他几乎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天天夜里不是失眠就是做噩梦。当纪委的人敲开他家门的一刹那,他简直一下子魂飞魄散。然而,当裘耀和来到他面前时,他的心里是仇恨,是惶恐,是悔恨!一时间,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波涛,成正震在一阵茫茫思绪之后,立即想到未来,也许能在裘耀和身上力挽狂澜,于是他抬起头,还未张口,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裘耀和安慰道:“悔过也是痛改前非的一种表现,尽管有些错误犯了就难以回头,但是只要诚心改正,组织上也会实事求是的。”一阵伤心之后,成正震擦干了眼泪说:“裘书记,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希望,彻底洗刷自己的灵魂。”

  中间只隔了一天,成正震就解除了“双规”,回到副县长和县财政局长的岗位上了。这不仅让许多干部刮目相看,成正震自己也大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犹如泉水一样直往外冒。

  当天晚上,上门慰问祝贺的人络绎不绝。成正震就在天鸿大酒店摆了四桌,宴请亲朋好友。酒过三巡,成正震已兴奋不已,端着酒杯,拿着酒瓶一桌一桌举杯感谢,壶到杯干。

  第二天,成正震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于是特地用他在县政府的“18”号奥迪专车,来到省财政厅,几乎是每个处室都一一走访拜会,当有人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时,他居然低声笑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成正震被“双规”的当天,省财政厅的处长们几乎都得到了消息,可是仅仅两天后,成正震又满面春风地出现在省财政厅,这无非证实了成正震并没有什么问题。

  从财政厅出来,成正震的余兴未消,他开始不停地给在省城工作的同学、朋友打电话,晚上,他又在中山饭店办了两桌高档酒宴,宴请来自省级机关各单位的同学和朋友。这当然是一场不寻常的酒宴。成正震虽然不知道这些朋友是否知道他在被“双规”的一刹那对人生的绝望是什么滋味,但是他断定,他被“双规”的消息一定会在闪电之间传遍他的这帮同学、朋友的耳朵里。

  在省城风光了两天,成正震踏上回归的征途,一路上,他的手机响个不停,直到快回到石杨县城时,他的心才稍稍平静一点,然而,就在这时,接到一个令他心烦意乱的电话。“正震吗?……你在哪儿?”“哦!皇……老板,”成正震心头突然一凉,握着手机的右手颤抖了两下,“我……我在上班,你……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怎么样?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现在?”成正震有些慌张起来,“我正有事呢?改……改时间行吗?”

  “你有什么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被他们请进去了,又被放出来了,你忘乎所以了,你现在在省城,对吧!你……你……你呀,你怎么能,哎!我怎么说你呢?”

  “我……我……皇老板……好,好,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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