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官场小说 > 二号首长③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四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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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所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司法学院毕竟是学院,和完全的政府部门还不一样,虽然还在体制内,多多少少,也让人觉得有些边缘化。另一方面,她若想在公安厅解决副厅,难度实在太大了,比如资历老的处长有一大排,人家还只是拿内部粮票的副厅,能解决她的实职摆不平。调一个单位升半级,应该是最好的。 容易说,我就知道你前途无量,怎么样?什么时候让我做个东?我们姐弟俩说说话? 唐小舟说,这样吧,等你上任。你上任后,我抽个时间去看你。 晚上的宴会虽然只是一个程式,所有一切,都被人安排好了,领导的出现,只是一种过场。即使如此,每一个细节,都是不能马虎的,任何丝毫的差错,都不能容忍。 赵有丰离开后,赵德良立即出门,唐小舟迅速跟上去,到迎宾馆去理发。专为省委几位首长理发的那位张师傅十分仔细,小心地将他的头发理短一点,蝎上油,头发顿时显得乌黑发亮,整个人也精神得多。接着,他又回了一趟家,换了一套青色西装,打了一条鲜红色的领带。 接见外宾或者出席外事活动十分琐碎,细到每一位领导穿什么衣服,什么颜色的皮鞋,什么颜色的领带,都要协调好,怕和其他人重复。这种事,就像国际体育比赛,参赛的两个队,队服的款式很可能是一样的,颜色却一定不能相同,需要事前协调。体育比赛队服还只有两种,加上裁判员的衣服,最多也就三种。 出席外事活动时选择服装,要复杂得多。不仅自己这边不能碰衫,和客人也不能碰衫。试想,宾主双方相见,你穿的是藏青色西装,打着鲜红领带,我也穿着藏青色西装,打着鲜红领带,那是多么尴尬的事。另一方面,拿得出场面且显得庄重的颜色,就那么几种,在任何一个外事场合,出席的人一旦多,服装颜色相同或者接近,就很难避免,此时,显示与别不同的就是领带。 如果首长穿一种衣服,走进会场一看,全场所有人,穿着和他同一颜色同一款式的衣服,甚至连领带也相同,他会不会觉得恐怖? 就是为了这个衣服和领带的颜色,唐小舟今天同人大那边协商了几次。赵德良是一号首长,相对还简单一些,赵德良将自己要穿的衣服和领带颜色告诉他,他再告诉人大办公厅。至于他们怎么安排其他领导的服装,唐小舟就不管了。 接着,赵德良提前几分钟来到迎宾馆的接见厅。接见厅旁边有会客厅和休息室。赵德良走进休息室时,人大的其他几位副主任以及秘书长等人,早已经到齐。其他人见赵德良到了,全都站起来,齐声打招呼。赵德良向大家挥了挥手,走到最前面的位置坐下来。此时,早已经有两个女人等在那里。两个女人中,年轻的一个是翻译,年纪稍大的一个,是礼宾干部。赵德良坐下来之后,这名礼宾干部开始向赵德良介绍接见的一些细节,并且重复地讲一些需要注意的外交礼节和其他事项。 这些事项极其细致,包括怎么握手,握手的时候,最好说几句什么话。礼宾部门会设计一些简单的会话内容。普通人看领导接见的电视画面,往往见领导和外宾谈笑风生,其实大家不知道的是,领导们此时所谈的话,极大可能是事前设计好的。 这一过程非常简短。接下来,时间到了,赵德良在礼宾干部的引进下,走进接见厅,站在红地毯的正中间迎接客人。宾主双双方握手。赵德良果然和客人说了几句话,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只要赵德良和客人知道。因为身边没有翻译,通常是用英语问好。握手之后,两人同时转身,面向前面一大排摄影记者,做出微笑的姿态,给记者们拍照。 就在他们拍照期间,双方的随从人员迅速靠近,双方的翻译迅速到位。于是,主宾介绍自己的随行人员,年轻女翻译一一向赵德良转译,赵德良分别和他们握手。介绍过宾客之后,再由赵德良介绍自己这边的有关人员。分别介绍完毕,宾主入座,开始会谈。 这一过程也非常程式化。首先由主人简单地说几句欢迎的话,然后介绍江南省人大的情况。接着,客人也说几句客套的话,同样介绍一下其议会的情况。会见仪式就此结束,赵德良邀请客人共进晚宴。 这样的活动只是一种仪式,别说吃饭,就算吃饱,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许多领导在一起私聊的时候会说,最难受的是参加外事活动,没法吃饱,回家后还要再加一点。 唐小舟只是影子,甚至影子都算不上。整个活动,没他什么事。最角落一桌,是安排给他们这样一些人的,他坐在那里,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反正摄影记者不会关注这个角落,他不怕吃相难看并且上镜。正吃着的时候,有手机短信进来,拿起一看,是孔思勤。 孔思勤说,我在汉唐食府乐府厅,等你。 唐小舟的心稍稍动了一下。很想回复说,好的。他已经将这两个字输入,却在按发送键的时候犹豫了,最终,还是按下了返回键,再将手机放进衣袋里,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唐小舟送赵德良回家,进门后,赵德良说,小舟,今晚没什么别的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唐小舟心中一阵狂喜,和赵德良告别,转身出门,快步走向自己的汽车,启动后便拿定主意赶去汉唐食府。 可是,汽车刚刚开出迎宾馆,唐小舟就开始纠结。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满足生理需求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去年十月,也像是十一月。那时候,他并不急切,总觉得机会多多。岂知先是唐小枚闹事,接下来孔思勤不辞而别,使得他的心情彻底地灰暗,也开始对自己进行反思。最初一段时间,他是有意克制,到了后来,似乎这方面的要求不是那么强烈的了,以至于到了现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零部件出了毛病?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每每午夜梦回,他心中都有一种苦,一种自我否定。另一方面,他又对婚姻充满了恐惧。在他的感觉中,婚姻就像一件衣服,刚买的时候,喜爱得不行,恨不得穿在身上不脱下来。可时间是一部破旧却功能齐全的洗衣机,经年累月的搅动,能将一切洗得苍白。不断有人在谈婚姻保鲜,这个鲜怎么保?实在是个大难题。这件衣服旧了毛了破了或者式样过时了,你可能还会喜欢,但此时喜欢的是记忆而不是衣服本身。 具体到和孔思勤之间,情况就更加特殊。他曾经有机会和她建立一种固定的合法的关系,也有机会和她共建一个感情的乐园。可是,就因为他心里的阴影遮蔽了阳光,看不到未来的春花灿烂,因而选择了回避。岂料错过就是永远,想回头却是山重水隔。 同时,他也想,自己此时对孔思勤强烈的感情是真实的吗?会不会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亲近女人,强烈的生理需求掩盖了某些真相? 最终,唐小舟下定决心,猛地扭动方向盘,将汽车向了相反的道路。向前开了一段,他将车停在路边,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他说,抱歉,时间被绑架,释放无期。 下午刚上班,唐小舟接到刘朔雯的电话,问赵书记在不在北京。唐小舟没有说在,也没有说不在,只是问刘朔雯,找赵书记有什么事。刘朔雯说,武蒙今晚有时间,如果在北京,武蒙想见见赵书记。 唐小舟想,这番话,肯定是武蒙交待好的。不是武蒙想见赵德良,而是赵德良想见武蒙。早在一个月前,赵德良便让唐小舟和刘朔雯联络,希望有机会和武蒙见一见。刘朔雯答复很委婉,说她一定转告,如果有时间再告之。 这一拖,就拖了一个月。武蒙显然很注意这种关系,竟然一直记着。 放下电话,唐小舟便去向赵德良汇报。赵德良听说过,立即说,你给办公厅打个电话,让他们订机票,我们立即去机场。另外,你和丹鸿秘书长通报一下,今天的安排全部取消,让他处理一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唐小舟第一件事给办公厅负责订票的同志打了个电话,第二个电话并不是打给余开鸿,而是打给赵薇,叫她替赵德良清理行装。同时,他也在替自己清理行装,因为随时都可能出差,他在办公室装备了一套备用行李。刚刚给余开鸿打完电话,赵德良已经出门。唐小舟只好将衣服等往包里一塞,跟上去。他们没有回去拿赵德良的行李,而是要求赵薇将行李直接送机场。 路上,唐小舟给王丽媛打电话,要求她立即安排晚上的一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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