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官场小说 > 二号首长③ >  上一页    下一页


  唐小舟说,一处有个年轻人,叫徐易江,研究生毕业。我建议长留意一下这个人。

  赵德良说,徐易江?是不是那个戴眼镜,质彬彬,上班下班,总夹着一本书的年轻人?

  唐小舟说,是他。明天去雷江,我把他叫上?

  赵德良说,你处里的人,你安排。另外,我还要给你一个建议,现当领导干部,凭很重要。凭这种东西,虽然不能证明什么,但又似乎一直证明着什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再去拿个凭?

  唐小舟说,我考虑过,但我现的工作。

  赵德良说,有这种想法就好。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前走,早已经到了石板街。这条街虽然偏僻,而且狭小,却是一个不夜城,街两边的各式建筑前,霓虹闪烁,各种声音,街道上汇成一种特殊的声流。没有进入此地之前,人流并不是太多,到了这里,却是人头攒动,饭馆酒,高朋满座。唐小舟注意看了一下,主要是两类人,一类是干部模样的男人,一类是装着潮流性感的女人。

  人们常常讲个性,其实,之所以有个性一说,恰恰因为人以群分,共性特征明显。一个行业或者职业呆久了,其行为特征,无不带有共性特点。比如官员群体,大概是一个共性特点明显的群体,突出的共性,大概就是一个架子。这种架子,如果不仔细辨别,不容易看出,只有那些极善观察并且善于归纳的人,很容易分辨出这个共性特征。

  至少,唐小舟一眼就看出,出入这里的男人,相当一部分是官员。这些人还特别放肆,三十几岁的男人,搂着个十几岁浓装艳抹的女孩招遥过市,十分刺眼。

  赵德良眼睛看着街上的红男,如果让你来处理这件事,你怎么办?

  唐小舟没想到赵德良会这样问自己。那一瞬间,他的脑子转得非常快,这可是一件得罪人的事,真的将此事处理好,说不定将整个江南官场全得罪了。但赵德良问起,他又不能不说。他说,处理这件事,可行的途径有两个,一是从这些场所入手,一是从干部管理入手。从场所入手,存一个法律问题,比如酒楼、洗脚城等场所,只要没有色情服务,就是合法的,即使整治,也不能限制人家合法做生意。如果从干部管理入手,党校方面加强管理是必须的。但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

  赵德良问,若想治本,你有什么好办法?

  唐小舟说,好办法没有,把已有的办法抓落实,应该是可行的,那就是加强监察。我想,是否可以由监察厅组建一个专门的队伍,对全省官员进行监督纠察。

  说话间,他们走完了石板街,前面是一条横街,虽然不像石板街这般灯火辉煌,甚至显得有些黯然。大概受了石板街的影响,这条街,仍然是一条很热闹的街,街面上有很多摆小摊的。这条街主要做石板街客户的生意,那些人石板街潇洒过后,往往到这条街来宵夜。到了十一点之后,街面上会摆满桌椅,满街都是宵夜的男男女女。现还不到时间,街上主要是一些卖服装的小贩,人流还不少。

  唐小舟原想沿路返回,但赵德良领头走进了这条小街人,他只好跟着。

  才刚刚走了几步,见前面围了一群人,似乎出了什么事。唐小舟愣了一下,想退回去,话还没有说出,赵德良已经加快了脚步。唐小舟一面加快脚步跟上去,一面转头向后看了看,两个着便装的警卫一直走他们后面,距离约十米。

  唐小舟跟过去一看,也不是什么大事,两拨人吵架,双方各有两个人,一方是两个年人,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大腹便便,看着考究的西装,一个约莫三十多岁,身材偏瘦,却精神。另一方是一老一少,老的约莫十上下,头几乎全白了,满脸皱纹,衣着普通。少的应该不到十岁,是个男孩,正抱着老人哭。老人身边是一担箩筐,其一只翻倒地,地上散落着一些袜子,

  唐小舟见赵德良只是站一旁听,便也认真地听他们的争吵。原来,那个孩子搞推销,伸手拉了胖男人的衣服。胖男人命令男孩松开他的脏手,男孩没有松开,胖男人便猛地推了男孩一把,令男孩跌倒地。老者是男孩的爷爷,质问了胖男人几句,瘦男人恼羞成怒,不光踢翻了老人的箩筐,也踢乱了老人摆的地摊。争吵期间,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唐小舟想请赵德良离开,毕竟他是省委书记,如果连这类小事也要管,一省之内,就算有一千个赵德良,也管不过来。正当他想怎样开口时,有个围观的年轻人对那两个年人不满,大声说了一句,不就是书记和秘书吗?有什么了不起?

  此话一出,形势陡变,围观者开始情绪激动,许多难听的话出来了,甚至有人开始上纲上线,骂的话,不再限于这两个人,开始渲泄对整个官场生态的仇恨。甚至有人喊,打这两个狗官,打死了是替民除害。

  原本是一件民事纠纷,因为一句话,迅速酵了仇官情绪,有几个年轻人甚至抡膀子,似乎真的要揍那两个年人。两个年人见势不妙,落荒而逃。围观者没有了泄对象,却不甘心,仍然那里大骂,骂的当然不是那两个人,而是官场。有人好奇,问那个年轻人,你认识他们?年轻人说,不认识。那个不解了,说,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书记?年轻人笑,说,你没听说一个段子?一个人落水,围上来一群人准备搭救。有人说,此人是公务员,围观者散去一半。又有人说,是公安。围观者再散去一半。接着有人说,是城管,所有围观者全部散了。此时有人大声说,不对,是证监会的。那些散去的人去而复返,纷纷往下扔石头,且说,如果让他活着上来,不是坑人吗?有人大声说,你们都错了,是改委的。大家纷纷宽衣解带,往下面撒尿。有一个老人不解,众人都说,帮他涨。

  赵德良一言未,转身便走。此后返回,上车,从党校至老省委大院,赵德良一言未,车内空气显得异常凝重。直到汽车停门前,唐小舟正准备下车开门时,赵德良才淡淡地说了一句话:小舟,我这里没事了。

  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十点。明天还要去雷江参加他们的三正四以七个江南活动启动仪式,唐小舟不想再去见秋月婷了。即使不去,还要是打声招呼,尤其他没有搞清楚,晚上的安排,是否与明天的活动有关?如果是钟绍基授意,秋月婷出面的话,即使再晚,也要去会一会他们。

  拿起电话,拨通了秋月婷的手机。让唐小舟惊讶的是,秋月婷仍然留喜来登三十八楼。唐小舟问她和谁一起,她竟然说,一个人。

  她一个人那里,显然是等他。他不想去都不行了。

  赶到喜来登三十八楼,确实只有秋月婷一个人坐那里。她面前摆着一壶普洱茶,水是满的,颜色非常深,接近黑色了。唐小舟心下暗自一惊,看来,秋月婷一直这里等他,似乎准备一直等下去。

  唐小舟说,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秋月婷说,好久没有这样清静了,坐这里休息一下也好。又说,这壶茶泡的时间太长了,我叫服务员来换一壶。

  唐小舟说,别忙了,都这么晚了,我们先说事。

  秋月婷坚持要换茶。唐小舟知道再客气就显得假了,也没有阻止。服务员去换茶期间,两人坐那里说话。秋月婷问,徐易江你那里怎么样?

  唐小舟看了一眼秋月婷,见她的表情平淡,似乎并不真是关心徐易江,仅仅只是无话找话。官场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说出来是不适宜的。唐小舟便随意地答说,赵书记明天去雷江,我把他也叫上了。

  秋月婷说,谢谢你给了他那么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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