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12期
断木
作者：袁 霄
“我提着一把锯子，走向干枯的柿子树”。
当我的作文写到这里时，同桌看了我上面的这句话，“嗤”地笑出了声：“就你，还能把你家那颗柿子树锯断？”他不屑一顾地回过头去，不再理我。
凭经验，人们真的不相信我能锯断那棵又粗又硬的柿子树！在我口出狂言时，就连在场的爷爷都捻着胡须发笑。可是，这反而激发了我非干不可的热情。
我怀着少年不服输的野心把锯子架在树干上，前后拉动，锯齿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陷了进去，不断地，从锯片上渗出一些木屑。我停下来，故意凑到那白亮亮的锯片前察看，好引起爷爷的注意。爷爷走过来了，我心中窃喜，抬头看看爷爷，笑了笑，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这并不难啊。
“这才是树皮，算不上什么本事！”听了爷爷的话，我毫不在意，又用力锯了起来。锯着锯着，手上感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只听见锯片“嘎吱嘎吱”地艰难移动，锯齿被树咬得扭曲变形，似乎听到树干一声声嘲笑：“来呀！来呀！来锯断我吧！”之后是锯片一阵阵痛苦的呻吟，不一会功夫，我已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我终于放慢了速度，开始明白我是锯不断它的，最后连抽出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能就这样认输啊！于是我找出爷爷砍柴用的斧头，走向柿子树——我要砍断它。我举起斧子，冲着树干上咧开的嘴就是一斧，它用“咚咚”的坚硬响声回应我，露出傲慢的黄牙——这是木头！我接连砍了几斧，只溅落几片黄色的木片，散落地上，心里明白这同样不会轻松。我甩掉上衣，决定打一场持久战。我双手紧握斧把，抡圆臂膀，一下一下象鸡啄米一样不停地朝树干砍下去，只听见 “当当”钝响和我嘘嘘喘息的声音……随着木片的飞溅，树干上的豁口不断拓展加深……
可是，越到树干的中心木质越硬，豁口虽然在扩展，但砍下的木屑很少，简直不是砍树木，而是在砸石头。我有些泄气，但一想起爷爷不屑的神气，想起书上告诉的“锲而不舍，金石可镂”的道理，就不甘心失败——这是力量和信心的较量，不能半途而废！可是尽管汗水湿透了背心，进展却十分缓慢，一切都好像凝固在这里，无法穿越。我累极了，气愤地一脚蹬过去，却被重重地弹了回来。
这时，爷爷给我送来一瓶矿泉水，我猛喝了一通，感到增加不少力气，抡斧头的频率明显加大，只感到双手灼热，汗雨纷飞……很长一段时间，终于突破了树干的中坚部分，忽然“咔嚓”一声，整个树冠歪向一边，树干从豁口处裂开了。我一脚蹬过去，树木轰然倒地，这个顽固的家伙到底屈服了。
爷爷看着我，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我提着斧头，站立四顾，豪情满怀。
砍树，文雅点儿叫断木，这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小尝试，但尝试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新的自己。
（指导教师花亚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