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8年第9期

写作素材集锦

作者:林逾静




  如此“有文化”
  田德政在2008年3月25日《江南都市报》撰文说,近日,看到一篇关于某大学的老师给学生布置“打劫银行”计划的作业的评论文章,着实让我自卑了好一阵子。什么“工具理性猖獗,价值理性式微”啊,什么“现代性”啊,什么“理性经济人”啊……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现在有一种现象,就是不少人写文章,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清晰问题晦涩化,明白问题说得不明白,以此来显示自己是很有知识很有文化的。像预防措施叫“预警机制”,计划叫“预案”,落实叫“执行力”,收入降低了叫“负增长”……本来用中国话可以讲得很清楚明白的,非要夹杂几句洋文,再来几个“破窗效应”啊之类的名词。
  这样的事,不光是我们这些小文化人遇到,那些文化名人也时不时地遇到。作家流沙河曾经在文章中说到:某年北京晤苏叔阳,共嘲当今文风之可笑。苏君朗诵论文长句:“审美主体对于作为审美客体的植物生殖器官的外缘进行观感产生生理上并使之上升为精神上的愉悦感。”问我懂不懂。我不懂。苏君曰:“闻花香很愉快,就是这个意思。”我拍案赞叹曰:“有很高的可笑性呀。”苏君大笑,席间喷饭。
  【品 悟】
  写文章的目的,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观点,进而给人以更多的启迪。那些艰生晦涩的专业术语,那些华丽的辞藻,虽然显示了作者的“有文化”,看官们却一头雾水,如坠云里雾里。如果真的需要那么多高深的知识来拜读你的文章,那岂不是把许多人都拒之门外?
  
  还要咬谁才能出名
  
  《中国青年报》2008年4月8日刊登陈鲁民的评论说,攀咬名人能快速出名,这是谁都知道的“秘密”。但咬健在的名人却有相当风险,会惹上笔墨官司,相比较而言,咬历史名人,就比较保险,不论咬得对不对,准不准,他都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和你对簿公堂。
  陕西省党校某退休教授大咬诸葛亮,说他是“历史上最虚伪的人”,提议要把《出师表》删出课本,一生寂寞的他因此迅速“出名”;北大某在职教授咬孔子是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犬”,也颇引人瞩目;在北大某博士的笔下,李白竟然成了吃软饭、打群架、梦想在闹市中砍人的“古惑仔形象”;还有人“另辟蹊径”,咬屈原与楚王妃有染,因失恋绝望而投江。就连神仙也不能幸免,有人就很有“创意”地说,女娲因为“性苦闷”,多余精力无处排遣,才去补天。最近,比较热闹的又有“两咬”。因百家讲坛而走红的“明星学者”纪连海,咬大禹有“婚外恋”,因而才“三过家门而不入”;现在北京又有女教授咬诗人李清照好赌、好色、酗酒,是个荡妇。我也想“见贤思齐”,快速出名,想走这条捷径,可掰着指头想了想,能咬的历史名人都咬得差不多了,几乎咬遍了,还能咬谁呢?
  
  【品 悟】
  靠咬历史名人而出名,虽是终南捷径,却像沉渣泛起,在池塘水面上打个旋,很快就又沉入塘底,永远归于寂灭。
  
  别把根断掉
  柏杨在著作《新城对》中指出:
  一个族群也好,一个家庭也好,要有归属,不能没有根,没有根就没有力量。台湾不能发挥大力量,就是我们把根断掉。
  我做了一个统计,整个中国历史,从周王朝开国那年(公元前1132年)到20世纪结束,一共是3131年。全部国内、国外、大战、小战,没有战争的时间,也不过214年。如果加上金马炮战和东山岛战役,没有战争的时间不超过212年。在3131年中,长达2919年之久,每年都有战争,这个民族怎么受得了?
  我们缺少历史感,经验不能累积、智能不能累积、尊严不能累积,似乎什么都从头开始。
  台湾就是什么都从头开始,过去都不算。一切都从今天开始,明天也从今天开始,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现象。
  孟子就说过:“杀一无辜,得天下不为也。”当孟子讲这话的时候,还没有西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讲这话的时候,也没有西方。“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也没有西方,然而三者道出中国古文化中,也主张“生命的尊严”“健康的尊严”“人性的尊严”。
  这一切都放在书架上,董仲舒后,官场文化兴起,中国人从来不诚实面对自己。民主?我有。宪法?我也有。斑马线?我也有。凡是硬件我都有,像台湾的计算机硬件各式新的都有,只是软件配不上。
  【品 悟】
  中华文化要从头来,要从基础上翻新,第一要紧的是要培养中国人的尊严和诚实,然后才有尊严和诚实的未来。
  
  敢于言真
  
  景克宁教授是国内享有盛名的演讲大师。1998年冬天,景教授应邀去河南郑州公安大学演讲。学校的宣传部长要求学生:景教授在演讲时,掌声一定要热烈,并宣布了几条严格的纪律。景教授却对同学们说:“我认为,担心会场秩序,表面成功的纪律往往掩盖了失败的报告;礼貌的掌声,对鼓掌者是一种惩罚,对报告者是一种讽刺,甚至是嘲弄。”他宣布:在他演讲中,同学们可以交谈,可以走动,可以看别的杂志,可以交头接耳,甚至可以昏昏欲睡,总之,要使会场保持在一种自由的气氛之中。他的这一开场白,顿时赢得了全场一片掌声。
  1996年,景克宁教授应邀参加了中央电视台“迎金婚”的专题节目制作。其间,时任中宣部常务副部长的徐惟成同志也参加了。当时,与会者都谈到中央做出的精神文明建设决定是非常必要和非常及时的。当景教授发言时,他却说:“‘必要’是无疑的,但必须界定为什么是‘必要’的?但说‘及时’的,我不同意,因为决定毕竟是迟到的决定。”大家一时愣住了,还是徐惟成脑子反应快,他说:“景教授的意思是准确的,中肯的,应该取得大家的共识。”听了副部长的话,大家这才理解了景教授刚才讲话的道理,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品 悟】
  敢于言真是做人的基本品格,也是一个演讲家必备的品格。
  
  校门与墓志铭
  一位从美国游历归来的朋友,跟我说了这么两件事。一件是:在美国,哈佛、耶鲁、麻省理工等世界知名学府,都是既没有校门,也没有校牌的。到这几个学校参观的游客们,想找一处有校名字样的地方留个影都是颇为费难的事。另一件是:美国的开国元勋,第三、四任总统杰斐逊的墓志铭上写着“弗吉尼亚法案的制订者;《独立宣言》的起草人;弗吉尼亚大学的创始人”三行字,而他从国务卿到总统等所有当过的高官显爵,在墓志铭上却只字未提。这两件事让我感慨良多。
  在我国,校门往往被视为一所大学的“门面”。许多大学为了让自己的校门显得与众不同而竞相奢华。比如曾在网络上颇受关注的“聊城大学豪华校门事件”,据称其造价高达8000万元人民币。而网络上公布的其他一些大学校门的造价也令人咋舌:南昌大学校门2000万—3000万;西安文理学院888万;浙江城市学院北大门800万;合肥工业大学校门500万……再拿墓志铭相比。同为历史名人,在我国,墓志铭却成了炫耀生前权势、地位的看板。湖南平江的杜甫墓碑上堂而皇之地刻着“大唐左拾遗工部员外郎杜文贞公墓”;游历曲阜孔林,孔尚任的墓碑上也赫然写着“大清奉直大夫户部广东清吏司员外郎东塘先生之墓”。其实,杜甫和孔尚任的诗歌与戏剧,曾经震撼了多少人的心灵!而员外郎之类的官职与之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品 悟】
  西方社会崇尚实际、不事奢华与浮名的社会风气其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