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7年第7期

秋天,怀念一个人

作者:陈璐婷




  顺道去看了张元济图书馆里正在举行的书画展,那副临摹得十分蹩脚的向日葵,让我想到一个人——文森特·凡高。
  直至今日,还是一样的痴迷于他的画作。我或许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鉴赏能力,那么我对于他的画作的喜欢也完全出于直观的感受,一些很琐碎的感动。
  “但我认为理解上帝的最好方式,是爱许多事物——爱你所爱,这样你就会了解上帝。”
  在这个落叶的季节想起他。收获的季节,有金灿灿的麦田,麦田里的人,戴着破旧的草帽。一个喜欢植物的人一定是善良的。可是这样一个人却始终无法得到解救,只有在麦田,他能感觉到只属于他一人的澄澈的世界。如果说他性格扭曲,那也只是因为他没有摈弃作为人的一些东西。在同情与被同情之间,他一定是前者。那些生活在逼仄的精神下的人,那些自以为善良的人,都被凡高同情。在凡高面前,我开始模糊于正常与非正常的概念之间。
  凡高是那么热衷于明亮的色彩。在他心里,阳光永远灿烂,而且从来没有落山的一刻。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样的绚烂,这需要一颗纯净的心。诚然,也只有他能感动所有在他画前驻足的人。
  “我渴望改变自己,想为自己的画道歉:它们最终是些痛苦的呼喊——”
  在见到凡高的画作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向日葵可以像太阳一样的耀眼,一样的温暖,一样的光热无穷。那样炽热的感情,化作颜色的视觉冲击。一幅画作也许是美,是恢弘,是精细,人们作为主动者去欣赏他们,但是凡高的向日葵,却让人们感到强烈的压迫,一种无法抵挡的震撼。
  凡高的名字不属于凡尘,而该被铭刻在更广阔的天地。他不适合被圈定在四四方方的画室里,空间的束缚让他发狂,只有面对着自然,那些纯粹的事物,让他欣喜。可以想象他的每一笔都下得那么有力,来自心底声嘶力竭的呼喊,而这样的呼喊通过他的画无限地延续。
  “我们面对的始终是无限,神秘自有它存在的理由,而人应该努力不让自己满足于那么重要的事情,在完全获得之前,不要放松自己。”
  凡高毁于二战的《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似乎映射了凡高的悲剧人生。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在一声枪响之后,摆脱了拉伸的痛苦。
  凡高于他在人世的37个年头,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整整三十七年,他在一个无法融人的世界里艰难地生活。三十七作为一个命数,结束了一个天才画家的生命,同时也昭示了一个灵魂的解脱。他必定是到了一个充满向日葵的自由世界里安静地生活。
  秋季,萧瑟,这样一个人,值得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