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8期

长城

作者:吕亚平




  脚踩北国险峰三万座,神纵中华青史三千年。狼烟一起就绵亘万里,武鼓一响就震撼天地。它,头顶一海怒水,尾触一漠狂沙;它,背负华夏子孙的荣辱,眼见中华民族的盛衰;它,占据了壮阔的空间和邈远的时间,让人全身心投入对历史、对岁月、对人类的惊悸。无论孟姜女如何哭泣,周幽王如何嬉戏,它终究还是挺立到了今天。它,就是长城。称之为民族的脊梁。当整个星球还人烟稀少的时候,令人骄傲的祖先们就在这里辛勤劳作。他们的吼声与哭声在宁静的星球上显得很空荡,他们的意志和技巧在贫瘠的星球上显得很突兀。他们堆砌着,倒下又爬起,一块又一块,一层又一层,堆砌起北国荒野一道万里屏障;一点又一点,一滴又一滴,汇集起华夏儿女一身壮心硬骨。这是人类文明古老的印记,是人类意志力骄傲的体现,它的存在,让整个东方挺直了腰杆,让整个世界齐声赞叹。不可否认,在它身上可蜿蜓出千年历史,在它背上可踩出遥远的辉煌。有人吟唱:古老的东方有一条龙。
  当秦始皇扬鞭北指,当蒙恬怒目圆睁,当劳夫血泪如雨,当高壮的砖墙在胡马扬起尘烟的山脊上挺立起来的时候,人们心中想着——战争。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中华民族多苦难,烽烟四起火漫天。人类文明总是提着头颅,踏着血泪前进的。长城要想伸延,必得用鲜血来粘连城砖。长城一带发生过许多重大战役,响着许多君王的名字。自然,君王将长城染成鲜艳的红色,他在史书上也光彩夺目。长城因战争而生,君王恃之以安。然而,太沉重的伤痛让它身心俱疲,于是蓟门塌了,燕门平了,甘肃一带只剩断壁残垣在浩荡西风中孑立。太多的生命让它延伸的动作变得迟缓,太久的岁月让它刚毅的身躯变得斑驳,它在战争中老去,而何时战争随它老去?
  长城是战争的产物,却绝非战争的附属。当它起不了阻止战争的作用的时候,它就淡褪了昔日的丰姿,躲在暗角看整个世界的变迁。它看着,看着“公主琵琶幽怨多”,看着苏武牧羊笛声哀北海;它看着,看着边地商旅登墙遥望,看着深深城门日落不闭。公主清鸣的佩环,北海呼啸的雪风,撞在它的身躯上,轻一声,重一声,阵阵回响,它看到了“中央大国”的无奈和耻辱。商旅登高的欢笑,城门缕出的炊烟,绕在它的胸腔中,淡一阵,浓一阵,日日缠绕,它看到了炎黄子孙的和平与安宁。或许,它曾自问,我为何而生,社会何时需我存在?于是狼烟又重起,又有公主哀叹远行。
  几千年了,多少风雨,它再坚固也经不起岁月的消磨。于是,破坏又修缮,修缮又破坏……尽管是一项庞大的工程,但历代帝王都为它挥金如土,以换得西南的安泰,就连有了昭君的汉元帝,也从不曾放弃对它的修护。直到满人来了,康熙来了,才停止对它的修缮。狩猎归来,手挽强弓,面对这道古老庞大的城墙,他激动了:“泱泱大国,难道仅靠一道破墙来防护?”他知道,他的祖先是破长城入关的,没有吴三桂也一定进得来,国力不济,谁都进得来。于是大手一挥,“不修!”金口一开,万民仰福。正是不修长城的清朝北疆,反而是固若金汤。如今自也会修缮,但纯粹出于对文物的保护,让更多的人来感悟它的存在。至于甘肃一带,几近废墟,不修也罢,毕竟余秋雨有言:“我们,挟着废墟走向现代。”
  或许,有人认为长城已真的老朽,它显得笨拙与丑陋,已没有存在的意义。但它的脚下是万世风沙的沉积,它的躯体是无数史书的堆砌,它身上散出的文化气息,让人心神震动,让人仰目屏息。
  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向这堵墙,为了景致与气势,为了民族与国家,为了历史与文化。但,仅仅为了景致与气势,那它千年的生命就显得太过久长;仅仅为了民族与国家,哪来诸多外国游客为之满心豪壮;仅仅为了历史与文化,那么应在史书中一抖那哗啦作响的帙页。神奇与精深,似乎远不止这些。
  
  点 评
  万里长城承载的是中华民族辉煌的过去,见证数千年的风雨变迁,它一直像中华民族的背梁一样耸立在那里,经过多少沧桑的岁月,华夏民族乃至整个世界看到的都是它所代表的整个国家的腾飞。读完本文,不知你有没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与沧桑感。
   (指导教师 邓济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