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6年第1期
从奴隶到贵族
作者：寓 童
赣尼拔最为传奇的还不是他的肤色，而是他的曾孙亚历山大·普希金后来成为俄国最伟大的民族诗人。由于醉心于他曾祖父一生的传奇经历，普希金还写过一部名为《彼得大帝的黑人教子》的小说，只可惜他没能在有生之年最终完成对它的创作。
曾有传记称赣尼拔原是埃塞俄比亚人，但经过严密的历史考证，人们发现他是非洲中北部国家乍得一族长的儿子，幼年时被奴隶贩子卖到了伊斯坦布尔奥斯曼宫廷里当了一名仆人。那时苏丹宫廷正处在一片动荡中，暗杀与政变不断，俄国和英国的间谍也大肆地进行各种阴谋活动。最后，一位曾经做过海盗后又成为彼得大帝的一名间谍的俄国外交官，把赣尼拔带到了莫斯科，至于他是把他买来的还是绑架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成为了彼得的一名随从后，赣尼拔参加了对瑞典国王查理十二的作战。又因为那时候彼得正着力培养工程技术人员，赣尼拔也接受了这方面的培训而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工程师。1709年，赣尼拔参加了历史上著名的波尔塔瓦战役，那次战役彻底击垮了当时的瑞典帝国，捍卫了沙皇的新首都圣彼得堡。那时，赣尼拔已经成为了彼得的秘密助手，专门负责为他处理往来信件。但是他与彼得的亲密也为他树立了一个危险的敌人，彼得最宠幸的缅什科夫亲王。
1717年，赣尼拔伴随他的主人游历欧洲，并且来到巴黎。在巴黎的贵族与哲人群集的沙龙里，沙皇的黑人造成了轰动。旅行结束后，彼得回到了俄国，却把赣尼拔留了下来，作为间谍监视当时年轻的路易十五的宫廷动向。在巴黎的日子里，赣尼拔一方面很受皇室眷顾，一方面也绯闻连连。很快他便陷入了经济危机，还被卷入了谋反的阴谋，彼得大帝及时将他召回俄国，替他解了围。
回到俄国后，赣尼拔再次成为彼得的心腹。彼得52岁过世后，他的妻子，同时也是缅什科夫亲王的情妇的卡特琳娜一世接替了皇位。接下来的两年里，实权完全掌握在缅什科夫的手中，而赣尼拔则在一旁积极密谋推翻他的统治。卡特琳娜一世死后，在缅什科夫的掌控下，彼得大帝的孙子彼得二世继位。同时缅什科夫也发现了赣尼拔的密谋，便把赣尼拔放逐到遥远的中俄边界上去修筑工事。
缅什科夫最终被政变赶下了台。朋友们把赣尼拔召回了俄国，由于他卓越的工程技术，他成为总督，负责在波罗的海沿线修筑城堡要塞。既已立业，也要成家。他娶了一个俄罗斯女人叶夫多基亚，然而婚姻并不幸福。他是一个大男子主义者，而她则有外遇。于是好像俄国版的蓝胡子一样，赣尼拔把她关了起来，并且(重婚而且快乐地)再娶了一个瑞典的贵族仕女，并生了七个小孩。在彼得大帝浮华的女儿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统治俄国期间，赣尼拔一直是爱沙尼亚的总督。
1762年，由于轻视了当时反对彼得三世的阴谋政变，彼得三世最终被他的妻子即后来的卡特琳娜二世取而代之。她将赣尼拔驱逐出宫廷，赣尼拔随即回到了自己的领地，他的晚年一直生活在恐惧和失望中。正如普希金所写，他一边“在幽凉的夏夜，思念他那遥远的非洲故土”，一边提心吊胆，生怕又有卡特琳娜二世的秘密警察造访，“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一听到门铃声，他还是会惊恐不安”。
最终赣尼拔烧毁了自己所有的回忆录，因为那里面有太多惊人的秘密了。1781年，赣尼拔死在了远离非洲故土的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