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7期
老牛之死
作者：刘芝松
西班牙斗牛是一种残酷的竞技运动，这种人与动物智能悬殊的生死游戏看不出有什么美感。今日，老牛健壮的身躯倒下了，它死得没有一丝心理准备，因为十分钟前，它还很“牛”。它静静地躺在郊外的草地上，眼里闪出两颗委屈的泪水。老牛默默地想：我们家族对人类并不薄，我们世代遵循着“诚信”这一原则为人类服务，任劳任怨，至今也无一例外。而人类却说他们最讲“诚信”，而今日他们的诚信哪去了?万千动物中，我们牛从不与人为敌，还勤勤恳恳地为人类提供最彻底的服务。烈日炎炎下，田地里挥汗如雨的农夫最怕注视我们的眼睛，因为无限的委屈在那里闪烁成无限的驯服。不管是农业文明，还是畜牧业文明，人类都离不开我们的劳苦、陪伴和侍候。我们累了多少年，被人类戏弄过多少次，最后还是被人类吃掉，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我们忍辱负轭以诚相待，人类却拿我们开心，拿我们当食物，还依旧大谈“诚信”二字……
想到这里，老牛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它长叹一声，然后死去。
是啊！人类的“诚信”即将没有了。我们不斗牛，是因为这毫无文明意义；我们吃牛肉，是因为它有益于身体健康。牛从被驱使多年到被戏弄，最后被吃掉，对人类来讲，这是天大的忘恩负义，这也就罢了，却又偏偏激怒它，刺痛它，煽动它，千方百计地找出杀它的借口，把人们天大的忘恩负义演成血淋淋的享受，人们的诚信在哪里呢？
可牛又知道什么，人们却把与牛的生死搏斗的起因全推到了牛的头上。的确是牛疯狂地逼得斗牛士不得不下手，而人们却用阵阵喊声来掩盖血腥的阴谋。要比赛，为什么不去找更强悍勇猛的狮子和老虎?然而牛却强忍巨痛丝毫不退缩，像一个失恋的男人喝得烂醉如泥时还一边喝酒，一边喊着女友的名字。
我看西班牙人斗牛，能看到人的兽性，却看不到牛的天性；更可悲的是，人们也将永远无法看到“诚信”二字的真正意义。
（指导教师李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