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州甘露寺,有僧人道行极高。宰相李德裕查访润州,见到高僧,便送给他一把方竹手杖。此杖产于西域大宛国,坚实而正方,为稀有之品。
事隔多年后,李德裕再次与那高僧相见时,问道:“竹兄还在吗?”
僧答:“至今仍珍藏着。”说着拿出一把创圆涂漆的拐杖。
李德裕连连喊可惜。
当时有人讥讽不懂事物珍贵之处的人说:“削圆方竹杖,漆却断纹琴(名琴,以纹理特殊而著名)。”
[逸马杀犬]
欧阳修在翰林院时,常常与同院他人出游。一次,见有匹飞驰的马踩死了一只狗。欧阳修说:“你们说一下这事。”
一人说:“有犬卧于通衢,逸马蹄而杀之。”
另一人说:“有犬卧于通衢,卧犬遭之而毙。”
欧阳修笑说:“像你们这样修史,一万卷也写不完。”
那二人说:“那你说呢?”
欧阳修道:“逸马杀犬于道。”那二人脸红地相互笑了起来。
[景文修史]
宋景文与欧阳修一起撰修《新唐书》,宋喜用艰深的词句来修饰浅显平常的道理,欧阳修看了,决定要用一种易使宋景文接受的方法来说服他。
一日,他故意在壁上题道:“宵寐匪祯,扎闼洪休。”宋景文见后问:“欧公,您这是在‘夜梦不祥,题门大吉’吧?
何必用如此艰深的词句!”
欧阳修笑道:“您所作《李靖传》中的:‘震霆不暇掩聪’(意为‘迅雷不及掩耳’)
之类,亦是犯了这种毛病啊!”
景文很惭愧,从此改正陋习。
[发死人财]
唐时,赢州饶阳县令窦知范十分贪婪。
本县有个村长死后,窦知范便召集全县各村村长及死者亲朋好友200余人募捐,声称要为死者造像。各捐钱一贯,得200余贯。
得钱后,窦知范马上说:“这村长正在地下受罪,阴间欺他是新死鬼,我们必须救急。
现在我已造好一座像,就用它先来代替,可免除他的苦难。”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座像,仅5寸长。
大家知道受骗,叫苦不迭。
[刺史榨油]
筒州刺史安重霸,贪财无厌。
有个卖油郎姓邓,会下棋。安重霸便召他来对局,但又不许卖油郎坐着与他下,每下完一子,总要让卖油郎退至墙角等候他下,说:“待我算好棋路,你再上来看。”一天也下不了几个子,卖油郎久立,饥饿、疲倦不堪。次日又召他去下棋。
熟知安重霸贪财的人对卖油郎说:“这是等着你向他送礼啊,他并不会下棋,你这样站着不如献礼求退!”
卖油郎照做,果然安重霸不再召他下棋了。
[肉障肉阵]
唐玄宗时的宠臣杨国忠,凡有客请酒,讲究奇特、奢侈,总是令姬妾侍女各自捧持一种食品,供客享用,号“肉台盘”。冬天,令侍女围着防冷,号“肉屏风”。又选姬妾中肥胖高大的在前面遮挡冷风,称之为“肉障”、“肉阵”。
用“香唾盂”
东晋人谢景仁爱好整洁,好追求奇特,每次吐唾,就睡在左右人的衣服内。完后,放此人一天假洗衣。到后来,每次要想唾,左右人争抢不止,都想受此“恩赐”。
又有明相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吐唾,皆用漂亮侍女之口承接,只要一有呵痰声,婢女就须张开口等待,严世蕃称此叫:
“香唾盂。”
[阴沟之物]
王黼为北宋末年大臣,他的住宅与一个寺庙紧靠。有个和尚,每日把从王黼家的阴沟中流出的米粒捞出,洗净晒干。
过了几年,不觉已积成一囤。
靖康二年,金兵攻破北宋都城汴梁(今开封),王黼家妻儿断食将饿死。那和尚便用所囤积的米送入王家,王黼家老幼吃得很香,连连称谢,哪知这正是他家的阴沟之物。
[鱼弘四尽]
南朝梁人鱼弘,性极侈靡,侍妾百余人,车马服玩,皆为一时之首。他历任南樵、盱眙、竞陵、永宁、新兴诸郡太守,曾聒不知耻地对人说:“我做郡守有一特色,即皆为四尽:
水中鱼鳖尽,山中麋鹿尽,田中米谷尽,村里百姓尽。”
[房舍之利]
张虞钊镇守沧州时,搜刮百姓很厉害。有次他问一禅僧说:“舍利(为“佛骨”的梵文译音)是怎样的?”这禅憎早知张虞钊唯利是图,存心讥笑他,便故意曲解说:“舍利的意思是:有剩余的房子就租给别人住,这样就得到了房舍之利。”
[地不能载]
东晋元兴元年,桓玄由江陵(府名,在今湖北省境内)攻入晋都建康,杀司马元显,专朝政。次年逼安帝禅位,代晋自立,国号楚。
一日,桓玄正睡在床上,忽然间,床塌于地。侍中殷仲文拍马说:“圣德深厚,连地都有些承载不下了!”
[已过两天]
北宋大臣宋景文喜欢把窗子遮得严严实实,内中点起名贵的大蜡烛,时歌时舞。所邀客人在这种环境下都忘记了疲劳,只感到这个夜怎么这样长,拉开重幕一看,方知已过去两天。
[终身遗恨]
北齐库狄伏连,官至大将军,但很鄙吝。一次妻子大病,他也不给钱看。后来,妻子私下里取了百钱抓药。伏连察觉后,为这事遗恨终身,认为自己太麻痹了,是一次大损失。
[东昏侯昏]
雍州刺史萧衍,乘齐内乱,起兵攻齐帝东昏侯,在建业(今南京)城外筑起包围圈,断绝外援,情况万分紧急。谋士向东昏侯献策,要动用后堂储藏着的数百具厚木板,用作守城的器具,东昏侯仍吝啬不改,说:“这些都是用来做殿堂的材料,动不得!”最后将士离心,东昏侯被萧衍所杀,齐灭。
[不肯洗脚]
南北朝时梁朝将领阴子春身穿污垢的服装,数年也不洗一次脚,说:“洗脚会洗去财物、败坏事情。”妻子痛恨他的恶习,反复劝他洗脚。某日,阴子春总算同意洗了一次脚。
但不久后,即有梁州之败,阴子春大恨妻子,说这是洗脚所造成的。此后,便终身不再洗脚。
[苗振试赋]
苗振将试馆职,晏殊对他说:“你应该稍微温习温习。”苗振说:“哪里会有当了30年接生婆,还把婴儿包扎倒了的事。”
待试赋时,要押“王”韵,苗振随手把《诗经》中“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顺着田土直到海边,都是周天子的臣民)”句拈来,为押韵,舍去最后一“臣”字,用了上去,也不细究,结果意思完全错了,未能中选。
晏殊笑笑说:“苗君该是老手,怎竟会还把婴儿包扎倒了呢?”
[冯妇搏虎]
张鳌山在江北做提学(官名,管所属州县学校和教育行政),用“冯妇善搏虎(冯妇为男子,春秋时,能徒手打虎)”为题考学生。
徐州有一士人说:“冯妇,一妇人也,却能搏虎,不只搏也,而又善搏。她是如何搏的呢?先扼其吭,再斩其头,剥其皮,然后投于五味之中煮而食之,岂不美哉?”
[屡屡重复]
熙雍年间,某号称“大诗人”者作《宿山房即事》诗:“一个孤僧独自归(一个与孤、独重复),关门闭户掩柴扉(关门与闭户、掩扉同义)。半夜三更子时分(半夜即三更、子时),杜鹃谢豹子规啼(子规、谢豹为杜鹃别称)。”
[嘲人窃句]
北宋真宗年间,杨大年、钱文禧、晏无献作诗,都效法李商隐,自号“西昆体”。后来,许多年轻的文士也都仿效起来,生吞活剥,从李商隐所作中抄写句子过半,拼拼凑凑算是自己的作品。
一次,宫中宴会,请人演戏助兴。有一节目为演员扮演着李商隐,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登台,对台下说:“我只仅仅是个崇文院的职员,每天要被那么多人摘取、摭拾,看看我还像什么样子的喽!”
[填补空白]
南京守备太监(起监军作用)叫高隆,有人向他献了幅名画,名画上方有一空白地方。
高隆不懂此处的意境,指着空白说:“好!好!还可在此再添画一个‘三战吕布’。”
[无人相随]
名画家沈周作《五写行春图》送与某太守,太守看后很不满意,说:“难道我出行只一人,就无人相随吗?”
沈周知道后,便别画一张有随从的相送,告诉太守说:
“无奈绢短,只画仪仗前导三对。”
太守笑着说:“三对马马虎虎也可以了。”
[服诗念佛]
唐代诗人张籍崇拜杜甫诗才。某日,他取过杜甫诗作,焚作灰烬,拌人膏蜜之中吃了下去,自祷说:“令我肝肠从此改换吧!”
又有人叫李洞,羡慕贾岛诗句,便铸了个贾岛铜像,像神一样对待它,还每日里念“贾岛佛。”
[囊中包泪]
许应逵作东平郡守时,很有清正廉明的赞誉,但为同事所中伤。某年,上司偏听馋言,给许定罪,把他调离东平。
百姓送行时哭泣不绝,许应逵晚上到旅舍,对仆从说:
“我在东平一无所有,只不过落得百姓几滴眼泪罢了!”
仆从叹道:“您囊中没有分文,如今也可将这眼泪包去权作礼物送亲友啦!”
[不能请喝]
宋时,王景文正在江州与友人下棋,突然接到宋明帝的敕令:“赐死。”王景文神色自然,仍认真不苟地下完棋,然后把棋子收敛进盒内。举起一杯毒酒对友人说:“很遗憾,这种酒不能请你们喝了。”说完一饮而尽。
[马周斗酒]
唐朝中书令马周,起初穷困不得志。初入京城西安时,行至京城以东10里的灞桥附近,停下来歇息。正好有几位相向行走的人也停下歇息,他们在马周旁饮起酒来,还不断发出啧啧之声馋马周。马周即到市场上买来一斗酒,在那些人旁边坐下用酒洗脚。众人都羞惭而走。
[二百里镜]
有个朝廷官员,家藏古镜,自称此镜能照200里,用它来献给宰相吕蒙正。吕蒙正说:
“我面孔还不如碟子大,怎需用照200里的镜子呢?”官员受讥,面色通红。
[笑受唾面]
娄师德温顺谨慎,与人没有嫌隙。某年,弟弟被授为代州刺史,师德告诫他说:“到了代州,不要为小事与人计较。”
弟说:“今后即使别人唾我的面,我也不争吵,只是自己擦去便罢了。”
师德摇头说:“这正是我所忧虑的啊!凡别人唾你的面,必定是恨你,如果当面擦去,这不是还会引起他的敌视吗?人家唾你的面,只有笑而受之,待它自己干。”
[风流学士]
解缙去探访驸马,恰巧驸马不在家。公主久闻解学士大名,想一睹风采,便隔帘叫人留解缙用茶。
解缙索笔题诗道:“锦衣公子未还家,红粉佳人叫赐茶。
内院深沉人不见,隔帘闲却一团花。”
公主大怒,奏报父亲明成祖朱棣。父笑道:“此等风流学士,见他怪做什么?”
[共饮而醇]
刘公荣为西晋名士,好与人饮酒,饮时从不挑剔同饮之客为谁,不管身份贵贱都一视同仁。有人讥笑他这种不分贵贱的行为,他笑道:“比我高贵的,不可以不给他酒饮;不如我的,亦不可以不给他酒饮;与我同辈的,又不可以不给他酒饮。”所以刘公荣终日与人共饮而醉。
[阮籍戏刘]
王戎到阮籍家,刘公荣也正在座。阮籍对王戎说:“我有美酒二斗,与君共饮。那刘公荣就没份了。”二人你一杯我一盏喝得欢畅,刘公荣滴酒也不沾,言语谑戏,如同往常。
有人问为何不给刘公荣喝?阮籍答道:“这乃是公荣自己戏自己也。他常说:‘比我公荣高贵的,不可以不给他酒饮;不如我公荣的,也不可以不给他酒饮。’那么除此而外,当然只有公荣可不给他酒!”
[醉酒诘范]
滕元发曾做范仲淹的幕僚,常私下里去妓院饮酒,范仲淹不满意这种行为,想教训他一下。
某晚,候滕元发又出去,他便坐滕元发的书房中,明烛读书,等滕元发回来。很晚,滕元发才大醉而归,见范仲淹坐室中,便长揖而拜,问范读什么书?范答:“《汉书》。”
滕元发故意说:“汉高帝是什么样的人(含意是:刘邦也是“贪财货、好美姬”的人,但仍然成大业,你又何必以小节来苛求我呢)”范仲淹一听,顿悟其意,也不作答,略有惶惑地走了。
[杀父乃可]
司马昭拜阮籍为东平国的国相。阮籍乘驴到东平,把府舍内的屏障全部去掉,使内外相望。政治上倾听意见,不殉私舞弊,不多时东平风气大好。
司马昭又拜阮籍为大将军从事中郎。有司上报说,有人杀母亲,阮籍说:“嘻!杀父嘛还可以,怎可以杀母呢!”
旁边的人怪阮籍失言,阮籍说:“禽兽只知母而不知父。
杀父如同禽兽,杀母禽兽不如!”大家这才点头称是。
[如此通文]
某城有个县丞,一向不好好读书,但却喜欢装出很有学问的样子,仿效文人之语,弄得笑话百出。
一次,这城的县令大病初愈,自觉形容消瘦,县丞讨好地说:“堂翁深情厚貌,如何得瘦?”(典出《庄子》,厚貌深情应解释为:貌虽忠厚而其情深藏难测,用在这里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又一次,随县令赴宴,将饮时,县令赴别席辞去,县丞又乱套用《孟子》语道:“乞其余不足,又顾而之他。”(文意应为:把剩余的讨去了还不满足,又窥探着到别处去乞讨。)
一日,县令捕捉到盗贼数人,令严刑审讯,盗贼吃不消一顿棍棒,哀号起来。县丞在旁拍手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
县令气得面孔发紫。
[温公受惊]
宰相袁太冲同两个官员在宾馆中闲坐,一个官员说:“司马相如与美女卓文君天天在一起,好不快乐呀!”
另一个见识浅陋,答话道:“快乐是快乐,宫刑时却也苦极(误把司马迁混同司马相如)。”
袁太冲闭目暗笑,想:“这糊涂虫把姓司马的拉扯在一起,过一会司马温公(司马光)
不也要被扯上吗?就俏皮地说:
“你这话连温公听了,也会被吓一跳。”
[元帅怕降]
某元帅姓李,颇著战功,有个士人讨好元帅,作诗相赠。因元帅姓李,这士人就联想到汉朝名将李广,他想,把李元帅与李广并提,岂不抬举?诗中有这么一句:“黄金合铸李将军。”
不料李元帅阅后大怒,命手下拖他出去鞭打一顿。士人直喊冤屈,李元帅怒气冲冲地说:“我劳苦多年,今年刚做元帅,你倒想让我降职仍做将!不打你打谁?”
[太守误笞]
许诫言做琅琊太守时,一天,有人报告说:“囚犯缢死在狱中。”太守大怒,即召来去年曾管理修缮监牢的吏典,鞭打一顿。
吏典十分委屈地说:“小人掌职修理监狱,如监狱未修好当然应该受笞刑。可如今囚犯吊死在狱中,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许诫言火上加油,怒声斥道:“畜生!你既为胥吏,又为典狱(相当于今看守长),囚犯吊死在狱中,不鞭打你鞭打谁!”
吏典方才明白,‘原来这位高明的太守把“吏典”这一职名拆开来解释成“胥吏”、“典狱”,害得自己白白被重打了一顿。
[一骂一捧]
某人作京西路提点刑狱(官名,负责所属各州的司法刑狱和监察)。一日,巡察到某城见县尉张伯豪不顺眼,就侮辱他,让他下马步走,骂他是个无能鼠辈。
过后,提点刑狱在该城旅舍住下,有人禀报说:“你刚才所骂的人,正是御史台长官陶某的女婿。”
提点刑狱大惊,跳起来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便连忙召见县尉,与他并排而坐。用茶毕,陪笑道:“我来本城之前,就已听说您有才干,刚才见了您故意说点使您泄气的话,您大人大量,言语脸色均像没听见一样,真是奇才,前途无量呀!”即命书吏写推荐文章送给县尉。
[万里刚到]
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做监司(监察州县的地方长官)时,巡视到一郡。太守设宴讨好,并派歌妓到场酬应,歌妓唱《贺新郎》助酒,当唱到:“万里云帆何时到”处,杨万里触动敏感神经,急忙答道:“万里刚到。”
[翁肃闯宅]
福建籍江州太守翁肃,年老而糊涂。上面派年轻些的人来代替他,一日,新太守到,办完移交手续,翁肃仍占坐在主位,新太守刚到,也不好意思计较。不一会,起身离庭回宅,翁肃仍直往太守邸的内宅走去,新太守忙拦住道:“这个使不得,这个使不得!”
[少才无德]
尚书左仆射何敬容不善写草隶,签名时总把“敬”字中的“苟”写得很大,“攵”写得极小,写“容”时,把“父”字写得很大,“口”写得极小。陆戏弄道:“‘苟’已奇大‘父’也不小。”何敬容听后只得苦笑。
另有江从简作《采荷调》借“荷”刺“何”,诗道:“欲持荷作柱,荷弱不成梁;欲持荷作镜,荷暗本无光。”暗贬何敬容少才无德,作成后给何敬容看。何敬容不知其中奥妙,还大夸这诗精妙工整。
[壁虎冤苦]
壁虎跟晰蜴长得有些相像,但它们是两种动物。俗称晰蜴与龙为亲家,能祈求雨水。宋神宗时,某年大旱求雨,不能得到晰蜴,有人就抓了壁虎替代,放置于水瓮中,让小孩们持柳枝祈祷,有个小孩知情,念咒道:“冤苦冤苦,我是壁虎,似你(指主持求雨的官吏)昏沉,怎得甘雨?”
[误而不误]
明穆宗时,绍兴岑郡侯(一郡中第三等官)的夫人怀孕将分娩。一日,岑郡侯外出,有个行人闪避不及,冲撞了岑郡侯,被绑缚至府内。
岑郡侯问:“你是干什么的?”
答:“算命的。”
岑郡侯兴致顿来,问:“我夫人有娠,是弄璋呢?还是弄瓦?”(弄璋弄瓦意为生男孩还是生女孩?)卜者不懂弄璋弄瓦是什么意思,便含糊地答道:“璋也弄,瓦也弄。”岑郡侯大怒,痛斥卜者无能。
不几天,夫人正巧生下一男一女,卜者从此名声大振,被誉为“神算”。
[脸上起草]
陈东在苏州作官时,曾命属下对一名处以充军发配的犯人进行“墨刑”(刀刺刻面额,再涂上墨),刺上“特刺配”三字。
幕僚见后说:“凡刺‘特’字的犯人,罪行远远重于此犯,‘特’字的使用权在朝廷,我们小小苏州府使不得哪!”陈东随即纠正,命属下改“特刺”为“准条”(依据律令条文),重新刺刻。
后来,有人向朝廷推荐陈东的才干时,朝廷某官问道:
“莫非是在人脸上起草稿的那个陈东吗?”
[肥马病猪]
明代某年,举行三年一次的大考。各州、府、县的应试者齐聚省城,由朝廷派官主考,中者为举人。
某有权势的宦官对考生说:“今日大考不必作文论,只需作一对子,答得好的一定录取。”说完出对道:“子路乘肥马。”(语出《论语》:孔子让学生各谈志向,子路说:“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但这里被宦官掉文。)应试者听后暗暗发笑,有个考生故意滑稽地对道:“尧舜骑病猪。”(为《论语》中“尧舜其病猪”之谐音)宦官不知出典,更不知讥讽,还连连称赞对仗工整精妙。
[生怕“溘然”]
宋时,有个宦官叫杜渐,平素喜与举子交谊,从中杜撰些文语为自己所用。
居住在扬州时,凡答亲友书时,只要是谈及较大的事,便总是套用“兹务孔洪”(为宦官生造,兹:这;务:事;孔,甚;洪:大)。
某年,苏东坡路过扬州府,郡守苏子容正在小睡,由杜渐坐一旁相陪。不一会,苏子容出迎,杜渐立即搭话问:“相公何故溘然?”(溘然:人突然死去。)
苏东坡与郡守相会时,偷偷问负责招待客人的小官:“旁边坐的是什么人?”
答:“杜供奉。”
东坡笑说:“今日杜供奉在旁,再不敢打瞌睡,只是生怕他那‘溘然’哪!”
[海内名士]
王廷栋字稚钦,是个奇才,自小聪慧过人。他平时喜好玩耍,每每贪玩,与同龄儿童在街市上追逐嬉戏,不论白天黑夜。父母拿着棍棒赶来打他,他急中呼道:“大人为何要虐待海内名士!”弄得父母又好气又好笑。
[压“柳柳州”]
桑悦有才气,19岁即考中举人。某年,上府令他调柳州任事,桑悦就是不肯。别人问他原因,他骄气十足说:“柳宗元曾到过柳州任事,人称‘柳柳州’,现在又让我去,不是硬要让我用声名去压住他吗?这事对不起柳宗元,我不干!”
[韩山片石]
南北朝时著名文学家庚信,受梁明帝派遣出使北周。很喜爱北魏文学家温子升所作《韩山碑》。有人问他:“北方怎么样?”
庚信说:“只有韩山一片石(即韩山碑)能与之相语,其它所闻就像驴鸣犬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