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均平我们要正确认识教育的规律,不认识教育的规律,往往就会欲速则不达,所以一定要处理好长期规划、长期战略和近期目标的关系。过多地追求短期效益事实上不大可能,也做不到,所以我们相信校长们还是有这方面的考虑,还是能够处理好长期和短期的关系的。教育不比其他投资,要在短期内发生变化还是比较难的。
熊丙奇所以说我们看排名也不能看这一年的排名是多少,前一年的排名是多少,不能计较今年比去年高了多少,只能看一个大致的趋势。
邱均平对。学校必须注重自己的基础建设,从一些最基本的条件、最基本的东西抓起,才可能获得长远的持续的发展。只要有一流的教师队伍、一流的学科、一流的研究基地,肯定会出成果,而且是高水平的成果。
第三章利益驱动,一场挑战道德底线的诚信危机
所谓丛林法则的最高和唯一的道德标准是生存。在这样的学术环境中,我们甚至无法要求大学教授们去坚持“做人”、“做学问”的底线。
原因14:多栖教授
不能把学校作为产学研中心,学校就是教学和科研的中心,这一点政府必须明确。
目前的大学,有一个办学思路,叫做“官产学研”,意思是在政府的主导下,产学研一体化。在这种思路下,官、产、学、研成为利益共同体;在这种思路下,一名教授,很容易地跨越官场、产业、教育和学术,而且似乎每种角色,他都会拿捏得很准;也正是在这种思路下,教授头衔可以授予官场的领导,也能授予产业的老总,一点也没有过渡,还被认为是产学研结合的典范。
而在真正的学术、真正的教育看来,这种跨越,这种多重角色,是对教育和学术的亵渎,结果是不伦不类。
对话观点:
产业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的,追求利润的紧迫感和压力,对知识的创造有很大的反作用,这是知识创造的大敌。
知识产业化可以加大学校对社会的贡献,但是产业化的过程应该在校外进行,由产业化方面的专家来完成。
要么去公司当老板,要么回学校做教授,不可能两者兼得。
对话人:郑元芳
熊丙奇在国内一些高校,有一种提法,要把大学建设成为“教学、科研、产业”三个中心,或者说,社会希望大学努力做到“产学研”一体化,你认同这种提法吗?
郑元芳我不赞同把大学办为三个中心,大学不应该成为产业中心,而应该是教学中心、研究中心。大学是学习知识和创造知识的地方,办产业与知识的创造和学习活动是完全不同目的的活动。产业是以追求利润为目的的,追求利润的紧迫感和压力,对知识的创造有很大的反作用,这是知识创造的大敌。知识的创造需要我们集中精力,付出艰辛和汗水,用很长的时间才可能出成果。
熊丙奇但是把大学的成果转化为生产力,是率先在国外高校进行的。美国的斯坦福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在这方面都有很好的表现。这也是国内高校在大力倡导科技成果产业化时援引的例子。
郑元芳我不但不反对知识产业化,而且鼓励教授去积极地推动,但我不赞成国内高校知识产业化的有些途径。知识产业化可以加大学校对社会的贡献,但是产业化的过程应该在校外进行,由产业化方面的专家来完成。
熊丙奇在美国大学,如果一个教授创造了一个成果,他想将它产业化,通常他怎么办?
郑元芳他首先要找学校知识产业化管理部门,告诉学校想把这一成果产业化。之所以如此,有两方面原因,一是这些成果也是属于学校的,二是学校要知道他这一成果是交给哪一家公司产业化的。在知识产业化前,学校和投资方、教授要签署文件,要将每一方的利益、责任全部表述清楚,教授和学校之间要尽量规避利益冲突。
熊丙奇可能的利益冲突具体包括哪些方面?
郑元芳利益冲突很多。一是有的教授希望自己办公司,这类教授很少,那么学校允许他去办,但要办停薪留职的手续,一般时间为一年,最长不能超过两年。两年之后他必须作出抉择,要么去公司当老板,要么回学校做教授,不可能两者兼得。二是教授在接公司项目的时候,必须说明这个合作的公司自己有没有股份,如果有,那么这个项目应该由另外一名教授负责。这样做是避免教授利用学校的资源过度地为这家自己拥有股份的公司服务。三是有的教授可能叫自己的研究生做一些与知识产业化相关的项目,那必须确定这些工作取得的成果能作为硕士生、博士生的论文发表,因为学生受教育的目标是获得硕士和博士学位。工作如果起不到知识创新的作用,就不符合研究生教育的目标,这是基本标准,不能动摇。当然如果学生利用业余时间,为了生活给这家公司工作,那就另当别论了。但这时候已经不是师生关系,而是雇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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