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按照你的建议,‘二龙戏珠’很快就要上马啦!”
“上马管我什么事儿?”
“没有你还不知拖到猴年马年哪。胜利他们说了,等开工那天,要把你当做第一功臣供到城隍庙里,给你烧香磕头呢!”
两天没到河那边去,小玉盼的就是这个“坏小子”的到来。她不去找他,怕的是会助长他的“坏气”;更重要的是要考验考验这个“坏小子”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坏小子”两天按兵不动,把她那颗柔嫩的心如同放进油锅里。羸官的几声咳嗽和似真似哄的话,带给她的是多大的喜悦和欣慰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难道非要羸官认罪讨饶不成?那样的羸官小玉才恶心呢!
“听小玉说,你又兴隆着要建水泥厂。那贷款的事儿有门了吗?”淑贞转了话题。
“我跟县里和农行一说,人家乐得蹦高。市里也开了口,只等批文下来啦。”
讲起二龙戏珠,羸官立时神采焕然,把方才的种种心绪都丢到一边去了。
“怎么听说今年银行紧缩,贷款也很有限——哎,你坐着,妈给你做饭去。
“我刚吃了饭回来。
“小孩子丫丫,过个门槛就是两碗。我做晚饭。”
“那,你歇着,我去做。”
“你还想把我的锅底烧炸啦?做饭,等着饭做你吧!”
淑贞翻起的是多少年前的一件往事。那次淑贞去姑妈家伺候病人,家里只剩下九岁的羸官和岳鹏程两人。岳鹏程爹妈一起当,忙得不亦乐乎。一次饭没做完有人找,便吩咐羸官烧火,自己甩手走了。偏巧锅底忘了添水,岳鹏程回来一看,锅底被烧裂了几道大口子,饭几乎没有掉进火里。淑贞回来后父子俩抢着告状,惹得淑贞笑也不是恨也不是。淑贞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数落中透出了几多亲情温热。
淑贞朝身上系着围裙,又吩咐说:“羸官,给妈择菜!”
这似乎已经是一个历史镜头了:淑贞刷铝合面,羸官蹲在一边,笨拙而仔细地择着韭菜。世间一切的一切,一霎间都变得那么融洽、欢乐和甜蜜了。
“贷款再紧缩、再少,还缺得了我的?”羸官边择韭菜边回答着方才淑贞的问题,“我这是重点。再说有小桑园上千万资产作保,对头一年保准本利还清!”
“好!天底下就我儿子能!”
淑贞乐着,羸官也乐着。
恺撒一直站在院门那边偷听着屋里的谈话。它龇着牙,不时颠颠踬踬,似乎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个院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明白那位视它如同心上人的主人,竟然撇下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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