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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逍遥居饭馆出来,寒风一吹,铁麟的情绪更加饱涨起来。本来他拉着韩克镛查夜,也只不过想劝戒他一些为官之道。没想到却发现他这么多如此恶劣行径,但这毕竟是一人之言,不可不信,也不可轻信,还要做进一步的考察。身为仓场总督,他是有权考察地方官吏的,这个韩克镛自己也清楚。

  韩克镛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仍然是一句话都不说,他能说什么呢?

  临别的时候,铁麟对韩克镛说:“这类无赖小民,妄言诬官,本官不会相信的,你也不必放在心里。”

  韩克镛唯唯诺诺,连谢不已,揖别而去。

  铁麟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不见了韩克镛的身影,便急忙转回头,又朝逍遥居走去。

  店门已经关上了,铁麟前去开门。

  小伙计把门打开,见了铁麟,吃了一惊:“怎么,客官忘下了什么东西吗?”

  铁麟说:“我今晚不能走了,只好住在你这里了。”

  小伙计为难地说:“哎呀,我们这儿只卖酒饭,没有住的地方,您还是到别处投宿吧。”

  铁麟小声地说:“快开门让我进去,我是来救你的。”

  小伙计急忙把铁麟让进来。

  铁麟说:“刚才跟我一起喝酒的,就是通州知州韩克镛,他不会放过你的。”

  小伙计一听,脸都白了,颤抖着说:“您……您不是吓唬我吧?”

  铁麟说:“我吓唬你干什么?快把门关上。”

  小伙计刚要转身关门,唿啦一声,门却被从外面撞开了。进来四个持刀拎锁的衙役,见到小伙计,不由分说,立刻给他套上了锁链。

  小伙计吓得咕咚跪在地上:“大爷饶命,我……我没干什么呀?”

  衙役凶恶地呵斥着:“走,跟我们到衙门去说。”

  铁麟从后面走过来,对众衙役说:“我是这个饭店的东家,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一个衙役叫喊着:“知州大老爷有令,让我们专门来捉拿这个伙计,不关你的事。”

  铁麟说:“怎么不关我的事呢?他是我的伙计,你们不能擅自把他带走。”

  一个衙役凶起来:“嗬,还没见过你这么护犊子的。既然你是他的东家,我们捉一个也是捉,捉两个也是捉,锁上,一块儿带走。”

  众衙役立刻七手八脚,将铁麟一起锁了起来。

  韩克镛大概气得不轻,连夜升堂刑讯,早在大堂坐好等候了。见衙役把小伙计和另外一个人带进来,也顾不得细看,便猛地一拍惊堂木,怒斥着:“大胆刁民,还不快跪下伏罪!”

  小伙计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早吓得灵魂出了七窍,烂泥一般跪在地上,捣蒜般地磕头求饶:“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望大老爷饶命……”

  韩克镛这口恶气还没有出来,命令着:“拉下去,先给我打四十大板!”

  铁麟看着韩克镛的表演,不慌不忙地上前:“慢,刚才我跟你们这些衙役说了,我是店东,伙计犯了什么事,由我来承担。”

  韩克镛气急败坏地说:“好啊,你们把东家一起抓来了,那就给我一块儿赏他四十大板。”

  铁麟哈哈大笑起来:“韩老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喝酒,怎么这会儿就翻脸不认人了?”

  韩克镛一听,这声音很熟,再一细看,堂下站着的正是仓场总督铁麟。他急忙离开堂案,趋步向前,跪倒在铁麟面前……

  吃惊的是逍遥居的那个小伙计,这风一阵雨一阵的大起大落,大开大合,莫非是在做梦,抑或是在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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