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〇年十月六日,法军闯人圆明园进行抢劫,第二天眼热的英军也人园参加抢劫。灿烂的东方名园从此万劫不复。
从五世祖康熙帝修建圆明园起,经历了雍止、乾隆、嘉庆、道光诸朝的全力经营,耗格二亿两以上的白银,终于在京西北的山山水水之间建起了这座占地五千余亩、中酉景观一百多处的皇家园林。一七九三年,乾隆帝在此接待了第一位到达中国的英国使节马戛尔尼,并让他游览全园。由此,圆明园更以清朝“夏宫”的名称流传于欧洲。法国大文豪雨果曾这样描述圆明园:“在地球上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奇特的世界,它叫做夏官。艺术的基础在于两种因素,一是产生欧洲艺术的理性,二是东方艺术的想象。在想像的艺术中,夏宫相当于理性艺术的帕提侬神庙(Parthenon),古希腊雅典城邦奉祀其女守护神雅典娜·帕特侬(Athere Parthenon)的神庙,公元前五世纪建成,全部用白色大理石造成,是古希腊艺术之杰作。其遗址留存至今。凡是人们,近乎神奇的人们的想象所能创造出来的一切,都在夏宫身上得到体现。帕提侬神庙是世上极为罕见的、独一无二的创造物,而夏宫却是根据想象、而且只有根据想象方可拓制的巨大模型。您只管去想那是一座令人心向神往的、如同月宫城堡一样的建筑。夏宫就是这样。您尽可以用云石、玉石、青铜的陶瓷来创造您的想象;您尽可以用云松来作它的建筑材料;您尽可以在想象中拿最珍贵的宝物,用最华丽的绸缎来装饰它……”没有见过圆明园的雨果,把它想象成梦幻般的仙境;而见过圆明园的人,却称它是梦幻仙境的真实再现。
此时,这座“想象艺术”中的仙境,正遭受着侵略军的蹂埔。
一名“冷静”的法国贵族客观地描绘了当时的场面:“我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不抱任何偏见、却也充满好奇心的旁观者,贪婪地欣赏着这一幕奇怪且令人难忘的情景:这一大群各种肤色、各种式样的人,这一大帮地球上各式人种的代表,他们全都闹哄哄地蜂拥而上,扑向这一堆无价之宝。他们用各种语言呼喊着,争先恐后,相互扭打,跌跌撞撞,摔倒又爬起,赌咒着,辱骂着,叫喊着,各自都带了自己的战利品。初看起来真像是一个被人踏翻了的蚂蚁窝,那些受惊了的勤快的黑色小动物带着谷粒、蛹虫、卵或口衔麦秆向四面八方跑去。一些士兵头顶着皇后的红漆箱;一些士兵半身缠满织锦、丝绸;还有一些士兵把红宝石、蓝宝石、珍珠和一块块水晶放在自己的口袋里、衬衣里、帽子里,甚至胸日还挂着珍珠项链。再有一群人,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座钟和挂钟,匆忙地离去。士兵们带来了他们的大斧,把家具统统砸碎,然后取下镶在上面的宝石……这一幅情景只有吞食大麻粉的人才能胡思乱想出来。”这位法国伯爵还写道,他的一名传令兵为了讨好他,‘双手满满地给我捧来一大把珍珠’。相对法军抢劫中的混乱,英军操行此事时显然“有序”得多。英军统帅格兰特(J.H.Grant)得知法军获利,“非常仁慈地发出一道命令,让每个军团的一半军官在第二天上午去圆明园抢劫,但这批人必须在中午回来,以便其余的一半军官可以在下午去抢”。
在“军官优先”的原则执行之后,很快又准许士兵“沽利”。为了使没有机会参与这场大抢劫活动的官兵们不至于失望,“公平”地分配这些“战利品”,英法联军还成立了专门委员会,进行拍卖、分配等活动,并将最好的一份献给英国女王和法国皇帝。后来英法联军撤退时,载运赃物的大车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圆明园的摧难并没有到此为止。
当时僧格林沁截拿巴夏礼一行,共计三十九人,而到十月八日、十月十二日、十月十四日三次释放被俘人员时仅十九人,另外二十人在狱中死去。为了报复,英国专使额尔金决定给咸丰帝一个永久的“教训”。
他们最初意欲烧毁城里的皇宫,后因担心皇宫化成灰烬,清朝颜面尽失而有可能垮台,不能保证已从清朝手中攫取的利益。最后额尔金选择了遭抢劫之后,满目疮痪的圆明园。在抢劫圆明园时活动最为积极的法国,不赞成这种会招致极大反抗的活动,借口此举“不文明”而拒绝参加。
一八六〇年十月十八日,英军第一师数百名士兵根据额尔金的命令在园中放火。顷刻间,几十股浓烟升起,圆明园成为一片火海。熊熊的大火,下日不息,远在京城里的人们都可以看见西北方向那冲天的黑烟。
天空黯淡,日月无光,只剩下那些断壁残垣,烟灰碎器,像在控诉侵略者的暴行,也记载了中华民族的耻辱。
咸丰帝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了。能抢的,都抢光了;能烧的,也都烧光了。只剩下那些打不烂、烧不掉的石柱,留存至今。昔日金碧辉煌的圆明园,今日已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乾隆年间的宫廷画师精心绘制的圆明园四十美景的画册,现在仍存在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中。
荒芜的圆明园是我们民族脸上的伤疤,提示着当年的耻辱。一个民族的历史,有过光荣,也会有耻辱。光荣使人兴奋,耻辱却让人沉思。
我们应该把更多的力量放在发展经济上,立志富强,避免历史的重演。
悲剧应该化为力量,才能使明白这段历史的人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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