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营造清修环境

作者:林贵泼




  在党和政府以及社会各界人士的关心支持下,经全国道教徒的艰苦奋斗,道教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气象。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一些影响道教传承发展的问题必须引起道教界的足够重视,如戒律松弛、重利轻道等,其中重要的是忽略了营造清修环境,为修行人开辟一块清修静地这一宫观管理的基本任务。
  
  清修,是育才弘道的必由之路
  
  道是道教的最高信仰,神仙信仰则是道教的核心信仰。道教徒追求的就是通过修炼自己的身心,达到“形神俱妙,与道合真”的境界,以求得道,跻位于仙。道由人显,教由人兴。这里的“人”,主要指的是信道、学道、行道,以至得道的“有道之士”。他们是道教神仙信仰的践行者、体现者,是道教发展传承的最重要的因素。道教没有了“有道之士”,神仙信仰就无法得到体现,道教的传承也必然面临困境。纵观道教兴衰史,莫不取决于是否有“人”。唐、宋、金、元的道教之所以兴,就是因为高道辈出。近代以来道教式微,除因社会动荡外,主要还在于道门乏人。
  培养“有道之士”,其中最基本的一项内容就是要苦志清修。只有通过“修”,才能“有道”,才能弘扬道教。纵观历代高道仙真的证道过程,其共通的地方,就是都取清修这一途径。故明代张宇初天师在《道门十规·坐圜守静》中说:“况自古以来,太上历劫化现,诸师之修炼成道,皆自静定之工,庶得道功克就,神通自在。” 可以说,清修造就了历代高道,也造就了道教辉煌的历史。
  因此,道教在历史上非常注重清修。特别是唐宋内丹学兴盛昌明之后,清修几乎成了道教徒的首务。金元时代兴起的全真派,更是以清修为唯一正途,斥其它为旁门,将习练打坐作为初学道童的必修功课加以规定,《全真清规·指蒙规式》曰:“……诸事既了,收敛身心,端身静坐,无起妄想,竖起脊梁,右脚在下,抄手静默,心不外想,瞑目而坐,或一更二更,此为功课” 。作为全真派传承道法的受戒活动,亦规定“……开坛传戒,戒后行持演钵一百日” ,并规定受天仙戒者,必须是“已入钵堂修炼身心者及行持中极戒三年者” 方可受持。作为十方常住道众必须遵守的日常生活基本规矩的《全真清规·规矩须知》,还将蒲团这一静坐工具列为全真道士云游时随身的“七宝”之首,曰:“一蒲团,方外炼魔也” 。可见全真派对清修的重视。
  当代道学大师陈撄宁先生,也非常注重清修。明清以后,正一道士唯务斋醮,全真弟子只持戒律,对于服气、辟谷、内丹、外丹等传统修炼方法问津者少,成就突出的更是寥寥无几,道教逐渐衰微。陈撄宁先生为挽此颓风,以“兴教救国”,便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创办《扬善半月刊》、《仙学月报》,兴办仙学院,以倡导、弘扬仙学。其所倡仙学的主要内容就是历代祖师留下来的以内丹、外丹为核心的,包括气功、动功、静功和服食等在内的,必须通过真修实证方能成功的道家传统修炼学,而清修是众多修炼途中最有效的。他自己亦经常清修,曾到全国各名山宫观参访、修道,为了避免干扰,他曾以看书、住山的办法来止住妄念。他说:“我因为上海环境太坏,若不把精神寄托在书上,就难免受外界的诱惑,摇动自己的身心,所以看书也算是我修养之一法。有些时候,看书仍不能制伏妄念,就出门游历,住到山里去,庚申年(1920年)住九江庐山,甲子年(1924年)住北京西山,其余苏浙皖三省名山,或久住,或暂住,所以住山也算是我的修养法,能够安定身心。” 他在主持中国道协工作时,还把“如动功、静功、气功、医药、针灸、内丹,一切却病延龄修养方法” 列为“道教徒进修班”的专门课目,拟以师父带徒弟的方式,通过真修实证以训练学员的专门技能,为弘扬道教培养人才。
  二十几年来,由于各种原因,道教在真修实证历代祖师留传下来的传统道家修炼学上,用功不多,出现了道人不懂“道”的怪现象。致使一些粗浅修炼道教养生术,却自称“独创”神秘功法,自封“大师”的江湖术士们,在社会上妖言惑众,骗钱敛财,甚至成立非法组织,危害社会安定。而社会公众,却不知这些“大师”们所“独创”的神秘功法,只是道家传统修炼学的粗浅部分。可见,不重修行的危害之深。
  综上所述,苦志清修,是历代高道仙真证悟大道,践行“神仙实有,神仙可学”这一道教核心信仰的首要途径,是推动道教历史车轮不断前进的巨大动力,更是当代道教育才弘道,求生存,求发展的必由之路。
  
  道教宫观,是修行人的依托
  
  众所周知,修行很难。要修道有成,对于修行人来说,不仅要自身具备“宿有慧根”、信道不疑、意志坚决、勇于实践等良好的“根基”,还必须具备诸如正确的修行法门、充足的时间、适合的场所、必要的生活保障等外在条件。内在条件在于修行者自己的“根基”,外在条件的主要承担者,在历史上就是道教宫观。
  道教宫观是道教徒修行的主要依托。早期道教并无道观,道士修道,多入山岩居。随着道教的发展,修行人亦增多起来,入山岩居,便显得很不方便。因此,东汉五斗米道便开始创立“治”和“靖”等道教活动场所,其中的“靖”就是供道士修炼的静室。魏晋南北朝道教迅猛发展,出现了观、馆、靖庐、精舍等道场,都是为当时的道士修道而设的,如庐山的简寂观,就是陆修静天师修炼的道场。唐朝道教受皇室的尊宠,道人祭祀和修炼的场所按照“如王者之所居”的规格修筑,建筑非常庞大复杂,其中专供修行的建筑就有精思院、寻真台、炼气台、凝灵阁、静念楼等。《洞玄灵宝三洞奉道科戒营始·置观品》对修筑精思院作了严格的要求,曰:“凡精思院,本欲隔碍嚣尘,清静滓秽,须为别院,置之幽静,东西南北,远近阔狭,适时宜便” 。很明显,就是要使之成为幽静的修行场地。全真派营造宫观虽然主张简朴,认为“苟或雕梁峻宇,亦非上士之作为;大殿高堂,岂是道人之活计!” 但对于修行场所的修建,则是不遗余力的,元朝高道贺志真就带领着徒弟们历尽艰辛,在华山石涯上开凿了七十二洞,专供道人清修;全真十方丛林则建有“体圣仙隐几而密处,效真人圜堵以渊居”的钵堂和圜堂,以供静坐之用,还设置静主一职,专门管理圜堂,保证修行人的安静。《重阳立教十五论·住庵》称:“庵者,舍也”,为出家人的“一身依倚”。曰:“身有依倚,心渐得安,气神和畅,入真道矣!” {11}
  明确指出宫观是清修者的依托。如上所述,可知祖师们创立宫观,其主要目的就在于为清修者提供合适的环境。
  宫观不仅在场地上为清修者提供方便,在管理制度上亦非常注重为清修者提供保障。如《全真清规·规矩须知》所规定的“三不起”之一就是“圜堂打坐不起”,“不起者,客来不起立也。盖以律不当起而起,恐错因果,况心无二用,客且未见,何有起立”。{12}可见其对修行者的特殊关照。《道门十规·住持领袖》则更加详细地论述了宫观必须为修行人服务的宗旨,曰:“……五湖四海,高人羽士,或挂搭安单,栖冬结夏,设知堂一员,广于接待,素食粗衣,随缘安驻。务令身口安闲,逍遥无念。庶进道有基,身心无虑。其刻苦修行者,犹当周给”。{13}很明显,设立宫观的目的就是要使十方羽士“身口安闲,逍遥无念”,以至“进道有基,身心无虑”,并强调了“其刻苦修行者,犹当周给”。的接待原则。这不仅给了清修者物质上的支持,同时也在精神上给予了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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