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期
军歌 军旗 军魂
作者：饶泽荣
近年来，许多反映军队题材的歌曲，大多是从不同侧面、比较具象地反映军人的思想情感、精神风貌、部队生活，尤其是独唱歌曲，多半是立足于个体情感的抒发，如《小白杨》、《说句心里话》等，这类优秀歌曲确有较强的亲和力，也得到了广泛的传唱。
经江西省委宣传部推荐申报全国第九届“五个一工程奖”的男高音独唱歌曲《军旗升起的地方》(张燕、渝生、海南作词，宋继勇作曲，戴玉强演唱，获“红金赣杯全国优秀歌曲征集评选一等奖”，以下简称《军旗》)立足于军旗升起的地方———南昌，从总体上、宏观上关照人民军队的诞生、成长与辉煌。这首歌曲脱尽时下流行的轻柔婉转的抒情风格、旋律甜美的民歌小调，将一种大气磅礴的壮美与蕴含挚爱的深情相结合，从形态、情态、意态等方面都体现了一种阳刚雄健、刚柔相济的艺术特色。
“头顶有军徽闪亮，肩章上灿烂着阳光，军装与青山一色，军旗共朝霞飞翔。”普照万物的阳光，绵延不绝的群山，生机蓬勃的朝霞，词作者用这些自然界具有无限威力、无比伟大的物象来寓意人民军队的强大，营造出一种扑面而来的宏伟气势。
这段词大而不空，有形有色：军徽、军装、军旗、阳光、青山、朝霞汇成一组色彩交织的图景：金色的阳光，那是党的指向；葱翠的青山，那是祖国的屏障；鲜红的军旗飞扬在万里云天，那是人民军队劲健的风采。在这里，词作者大胆袭用了王勃的千古绝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格式，这一恰到好处的“用典”，有意的暗递了一个地域文化的信息：军旗升起的地方也正是千古绝唱“滕王阁序”的所在地，这就为歌曲后段的“来自南昌”作了铺垫。
“走过田野，走过街巷，我们凝望那军旗升起的地方……”新一代军人，徜徉在当年先辈们打响第一枪的地方。“凝望”，是对军旗心怀庄严，满含深情的注目，人们看到了矗立钢枪的丰碑，看到了丰碑上镌刻的悲壮与理想，继而，这“凝望”激起了一种强烈而激动的情感———“生于八一、来自南昌，永恒的激情连接起回忆和梦想。”
反复后的第二遍歌词是对“军旗”这一概念的深化，从军徽、军装、军旗这些外在形象深入到一个更深的心理层次———军魂。“军魂永存，信念如钢，肩负重任，向着民族复兴的方向”。什么是军魂?党的“十六大”报告明确指出：“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是我军永远不变的军魂”。当“我们追溯生日那一片破晓的枪响”，似乎听到八一起义前夕贺龙同志(起义领导者之一)斩钉截铁的誓言：“我完全听共产党的，无论南昌暴动成功还是失败，我都干!”“走进回忆，走进历史”，我们又似乎读到邓小平同志那坚定自信的话语：“我坚信，无论什么时候，我们这支军队的性质是不会改变的。”“新的征程，新的跨越，我们迎着东方那一轮火红的朝阳。”七十五年的征程，跨越世纪的创新，国防和军队建设正一步步走向现代化。坚持党领导人民军队的根本原则和制度，这就是不变的信念，这就是永远的“军魂”。应该说《军旗》在艺术化地体现人民军队的性质方面是相当成功的。
“和平是永远的理想，幸福是人类的热望，生命与祖国同在，青春在奉献中飞扬”。词作者并没有完全沉缅于历史的凝重，而是从“八一”的回顾中走到现实，从南昌的街巷中走向世界，把“军旗”升化为一个当代世界性的主题———人类的和平与幸福。展现在人民面前的不仅是一支威武之师、文明之师，同时也是一支维护世界正义与进步的和平之师。读到这里，我们看到青松簇拥的丰碑，振翅飞翔的白鸽，鲜花伴着笑脸，星火连着灯海……《军旗》立意之高在于把共和国军人的终极目标与整个人类的共同理想———和平与幸福结合在一起，站在人类普遍性情感的高度来抒写军人的情感，大大提高了这首音乐作品的审美价值。
歌词的文学特色是质朴、明易，没有一句晦涩拗口的语词。如“头顶有军徽闪亮”、“穿过田野，走过街巷”、“生于八一、来自南昌”等等，近乎脱口而出。但词作者正是运用这些看似平白、简单的词句组合成如诗如画的图景，营造出深遽高远的意境，并力求一种“自然天成”的艺术效果。惟有一句“肩章上灿烂着阳光”，看似语法不符，实为练字的雕琢，将形容词“灿烂”用作谓语动词，加强了视觉的冲击力和语言的力度感，具有较强的形式美感。
由于歌词内容的要求，《军旗》的音乐采用了无再现的三段式加一个副歌式尾声的结构。
A段以大三和弦开始的旋律绵延起伏，气息宽广，雄浑而深情的曲调表现了男高音的抒情特点。第三拍动力性的切分音与第四拍后半拍的十六分音符，将成为贯穿全曲的核心节奏型。
B段：展开性段落，一字一音的吟唱，形成叙述性的宣叙调风格。“走进回忆”，唱出了全曲的第一个三连音，犹如南昌城头第一声军号。核心节奏型开始分裂、展衍、变形，但第三拍的切分音却始终不变，急促的十六分音符，两个乐段在属音上的开放性终止，使音乐的张力逐步积聚。
C段：跌宕起伏、激情奔涌的旋律曲线，高音区明亮而壮美的公布歌，加之混声合唱气势恢宏的烘托，犹如蓝天下白鸽飞翔、鲜花绽放、丰碑耸立、军旗飘扬……
尾声：音乐向下属方向的四度挺进。结束句一再强调的核心节奏，最后凝缩成一个极具动力的、短小的节奏动机，音高上连续三次的二度上行横进，直至全曲的最高点，音乐气贯长虹，撼天动地，展示出人民军队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伟力。加之英雄男高音Herotenor那刚硬、激昂的声音坚定豪迈的气概，成功地塑造了人民军队威武之师的形象。
歌曲的音乐特点是运用主题———动机的技法，取得段落间的连贯，达到整首作品音乐上的统一。这个主题动机的特点是两个同音之间的各种运动。作为贯穿性的音调，正如美国音乐理论家莱蒂所言“作曲家的创作不是基于结构的设计，而是将动机细胞精制的演变置于一个主题的模式中。”(Rudo1ph Reti：《音乐的主题过程》)。
军歌伴着军旗飞扬，《军旗》演唱者正是军人歌唱家戴玉强。他那黄金般的男高音音色，激越铿锵，出色地塑造了新一代军人崇高、巍伟的形象———
“八一永在军旗上闪光，军人铭记军旗升起的地方。”军魂铸造了一代代忠诚的军人，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永远向太阳……
（作者单位：南昌大学音乐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