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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三


  他将她的唇舌吞没,他的味道里还带着素粥的清香,口腔里的掠夺,他很急,在迫不急待地占有,她被压吮得微微生痛,当舌,龈上牵扯出的淡淡血腥,他的手滑进她的衣裳里。

  当他指节上的粗燥握上她的柔腻,她一颤,突然想起追追,在她抽身离开他之前,他比她更早一步,将她狠狠推开。

  她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她定定看着他狂乱的目光,他眼里的血丝。

  “你的未婚夫呢?”他颌微抬,鄙夷地攫着她,声音沙哑狠戾。

  她一揩嘴角的血腥,站起来,冷冷回望他,“彼此而已。你里面的房间不是还躺着一个女人吗?为什么碰我!”

  “噢,不对,在这之前,你早和与你青梅竹马的情人有染。”她盯着他,一字一顿。

  龙非离大怒,手掌扬在半空中,朱七心里悲痛,仰起下巴倔强地看着他。

  突然有股冲动想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对他来说是数年,至于她却是数天。

  她已经很累。

  陪上她最敬爱的人,她回到他身边,想知道他的毒解开没有,想弄清他对追追的感情,想与他决绝或是重来,

  可是她却那么无力,每次都是她去寻去等。

  她走到桌边,将所有东西推跌下地,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坐到地上,低下头,泪水已簌簌落了满襟。

  却又想,即使她能回到他身边,当日的事,谁又能抹走?他终究还是不信她,对年璇玑再好,不过是因为璇玑无法成活。心里气苦,却无法说,不能说。

  瓷瓦玉石溅在靴上,看着她身影瘦薄,除去那还盘旋在心头浮躁,那猝然而生的怒气全部分崩离析,龙非离竟发觉他再也无法去骂她一分一毫。

  她不过是个小婢,他今晚才与她初见,他便对她动了说不清楚的感情?

  他咬了咬牙,返身走进内间。

  朱七看着那微微激荡起的水晶珠子,心里苦笑,他是不是忘记了要将她赶出去。

  她很想进去看看里面的璇玑。

  这样的见面,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觉?

  陵瑞王府。

  霓裳轻轻合上眼睛——很细微,但她很清醒,所以,她听得很清楚。

  她合着眼睛静待着,听着在黑暗中,那几乎无法辨析出来的小心翼翼,脱衣,脱靴。

  然后,床侧轻轻下陷。

  挟着一身凉薄的水汽,一只有力的手臂轻轻伸到她颈肩处,将她带进怀里。

  每次,她都会心跳加剧。为这样的亲昵。

  这一次,她却有些疲倦。

  比他们做最亲密的事的时候,她的心房更收缩得厉害。

  因为那始终无法得到终于会让人疲惫。

  三年多了。

  次数不多,但去没间断,他在半夜里静静起来,悄悄离去,轻轻归来。

  她想,她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当然,也许是她猜错。

  是愧疚吗,平时入睡,他很少将她抱进怀里。

  但每次在夜半回来,他总会将她搂进怀里,如此温存。

  她突然不想假装睡着。

  她咬了咬牙,坐起身来。

  “霓裳?”

  身旁的他,轻声唤她。

  “王爷,我吵醒你了吗?”她淡淡问。

  成婚数年,她始终叫他王爷,而他也没要她改口。

  也许,他从不曾注意到这小小的称呼。

  龙梓锦唤她的时候,她会想起皇上与璇玑。

  那是她永远无法可企及的渴往。

  也许,她与他的婚姻,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有时候,错了,该怎么办。

  有人拨乱反正,有人执迷不悔。

  她兴许是后一种人。

  她幽幽怔怔想着,听到他声音温和而过。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他将她轻轻抱进怀里。

  没有睡,又怎有梦。

  她没有争辩,在他怀里蜷了会儿,才道:“我想出去走走。”

  他的声音终于抿进了丝许讶异,“你要去哪里?”

  “没有,醒了,睡不着,就想出去走走,吵着你不好。”

  霓裳说着,从男人怀里轻挣出来,“你睡吧,我一会就回。”

  她穿衣下床,背后,他的声息静默,没有阻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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