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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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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我看着他,小心地问道。 “怎么想起说这个了?”他不解地问道。 “只是不想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让另一个人伤心。这样,就算离开,也当是去了远处,留下的人,只需要每年把各处美景讲给离开的人听,就当是一起看过了,就像是没有离开一般,好不好?” 看着他不说话,我有些焦急,自己先允诺道:“我先答应了,你呢?” 他看着我,有些伤神,却依旧点了点头,“好!我答应!” 他答应了,自然就不会食言,心中一松,看着远处夕阳没入湖面,我长舒一口气。 “筱言,你这是怎么了?”他拥住我轻声问道,“怎么最近总是心绪不宁,还问这些问题。” “心绪不宁?”也许不管怎样,我还是有些慌张,总怕他看出来,终归还是被他看到,随口掩饰道,“也许是因为头一次怀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紧张焦虑。” 他握住我的手,脸颊贴住我的脸,“头一回都会这样的。” “嗯。”我点点头。 “等下次就不会了。”我看着他勉力笑了笑,他以为我还是没有放松,又继续说道。“不怕的,我会一直守着你。” 我点点头,心下一片惘然,若可以,我多想再陪你更长一些日子,拥有好多我们的孩子…… 只是,看着他一脸欣喜,满心期待,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得到了他的诺言,心中一片安宁,不再紧张,不再焦躁不安。 子轩,只愿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做到! 第一百二十二章·分娩 这几日,产期将近,孙婆婆每日陪在我身边,晚上也不回她的小屋。我做什么吃什么喝什么,她都要仔细察看,悉心照顾,生怕我有任何闪失。我想着她是把当年对娘亲的情感尽数转移到我身上了。虽然我觉得不必如此,但为了安老人的心,我就趁之做个听话的孕妇,安静待产。 “这是衣服、裹布……”孙婆婆对着我一一历数,“还缺什么么?”这话似是在问我,其实我早已习惯她的自言自语,不一会儿她便会自己回答,“还要准备好烧水的锅,要多备一些布,这些布还得要吸水的,还有……对了,还有,”孙婆婆忽然间想起什么,“哎呀,看我,看我!” “婆婆,又怎么了?”我看着忙做一团的孙婆婆,无奈地问。 “还没有准备剪刀,是要剪孩子脐带用的!”婆婆着急道。 “剪刀?”看着筐里的剪刀,我微笑地提醒,“婆婆,这不是么?” “噢,对,对,对!是在这里!”婆婆长舒一口气,接着又道,“看我,怎么这会儿了,竟还丢三落四的。” “婆婆!”拉过婆婆的手,轻轻道,“还早呢,再者,到时候还有稳婆呢。” “婆婆就是有些担心,你看你这身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就不见胖一些,还是这么单薄。” “可能我吃的都给了孩子了吧。”我笑着答。 “你呀!”婆婆无奈道,“我去做饭,今日给你炖只乌鸡。” “好!谢谢婆婆!”我笑。 看着孙婆婆走远,我才悄悄拿出自己的药,虽然不知道这药到底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但心底依旧存着一丝希冀。 虽是夏末,但杭州的暑气依旧不退,幸而这林子里还是凉风习习。得了婆婆的允许,今日我可以在外面缓步走半个时辰,只是不许坐在凉处。抬眼看林子里四处郁郁葱葱,不禁心气清爽。缓缓走至我们的小亭,坐在竹椅上,看亭子四周满藤纠结,间或开着几朵小花儿,很是好看。 亭边便是几棵梅树,但此时只能看到褐色的枝干,我只能凭空想象着孤山梅花的盛景。还记得易安的词,“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 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梅花开时,又到明年春日了,而我,还能看到么? 从第一次来这里,到现在已有两年了。两年的时间,不长,却因着那许多事故,我仿佛已经历了人的一生,而这个夏,终归是我的最后一个夏了。 伸手要去摘那藤上的小花儿,不想腹中传来一阵阵痛,我扶住竹椅,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慢慢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腹痛渐渐越发明显,我知道也许时间到了,心中一阵慌,大声呼救:“子轩!子轩!” 这里离学堂不远,希望他能听到,心中不断为自己打气:他会听到的,会听到的。 又是一阵痛,身下一阵湿热,是羊水破了。 心神一慌,我大声喊着:“子轩!子轩,我在亭子里!” “女先生!”雁儿跑到我身旁,看着我,“女先生你怎么了?” 我拉住她的手,道:“快,快去叫先生来!” 雁儿见状忙跑向学堂,边跑边喊:“先生,先生……” 松一口气,抚住腹部,道:“小木头,你不要着急,娘不想在这里生下你!” “筱言!”子轩疾疾地奔至我身旁,再看地上,忙抱起我。 见到他,心终于安定了,腹内的疼痛渐渐缓了。 “筱言,你怎样?就到了,就到了!”他焦急万分道。 “嗯!”我点点头。 “怎么才出去这一会儿,竟然就这样了?”孙婆婆打开房门,又匆忙地把床帘支起。 “婆婆,您看着筱言,我去请大夫和稳婆。”他轻轻地放我在床上,又握住我的手,道,“别怕,有我在!”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一切都有你!” 本以为这就要好了,可又一阵疼痛一波波地袭来,一阵阵疼痛,让我无法听到周围的声音,看不清周围的任何人。 “筱言,你要是疼就叫出来!”孙婆婆递给我早就备好的缎带,抓在手中,用尽力气。 只可惜任我再怎么努力都不不起任何作用,只是觉得身体里的力气像快要被榨干,握住锦缎,再也没有力气,口中叨念着他的名字:“子轩……” “再等等,他就回来了。”孙婆婆轻轻地帮我擦去额头的汗。 …… “筱言!” “快些,在这里!” 朦胧中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他气喘不止,伸手握住他的手:“子轩!” “筱言!稳婆,她怎么了?” “先生,您得出去,这里是女人的产房,男人不能在这里!” “可,筱言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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