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清宫绝恋之醉清风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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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太后停顿稍许,眼睛一亮,“对了,医典。”她欣喜道:“你额娘留下的医典或许能救永琮一命。” “小祝子,”她大声召唤小祝子,命他即刻找出我娘地遗物。 小祝子和其他几个太监忙活了一下午,一无所获。最后还是惊动了皇上,才知晓我娘离世的时候就将医册交给他,这些年来他也跟着学了不少东西。但是他明确告诉我们他已翻遍整本医典,并没有关于治疗痘症地记录。 当我拿到这本倾注了我娘一生心血地典籍,不由心潮澎湃。但我没时间伤感和慨叹,挑灯夜战,努力寻找着治疗痘症的方法,哪怕是一丁点地线索。她的记载方式通俗易懂,记录很详细,几乎是面面俱到,连我这个不懂医术之人都能看懂看透,但一夜未眠,在天亮的时候我失望的合上医典,正如皇兄所说,完全没有涉及痘症的记载,甚至连这两个字都没有提到。 无声叹息,或许是娘亲的疏忽,也兴许是她并不认为痘症乃大病,所以就这样被忽略了。 难道真是天要绝永琮吗?他才两岁,这样对他,何其残忍。 我不甘心,揉了揉酸胀的双眼,又加倍仔细的翻阅,连细微之处都不放过。突然,我的心一阵狂跳,我在其中两页的接合处发现中间有被撕毁过的痕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页,应该就是痘症治疗之法,也就是说并不是娘亲忘记记录,而是被人为的毁去。 像是有一只大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是谁,究竟是谁所为,他这么做分明是要置永琮于死地。 深宫多怨毒,从来不长生。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飞闪而过,我攥住衣襟,手指微颤。 是谁要对永琮下此毒手,如果永琮有个好歹,对谁又最有利? 难怪娘亲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我送出宫,到如今我能深刻的体会到她当日的挣扎和所做的决定,如果我自小生长在这深宫之中,性命便是时时刻刻的攥于别人的手中,能不能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还是未知之数。 手心也出了一层薄汗,深深呼吸,压下不期加快的心跳,思量着该不该向皇兄禀明实情。医典一直由皇兄亲自收藏,旁人根本不知,会有谁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又从容不迫的撕去至关重要的一页。我头痛欲裂,宫里的每个人都套着张面具,或许背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现在看谁都觉得可疑,随即再一个个的否定。 是隐瞒此事,暗中调查,还是把缘由托盘而出,交由皇兄处理,思虑良久,仍是下不了决心。 晌午的时候,有噩耗自坤宁宫传来。 永琮终于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 乾隆十二年的冬天,永琮以痘殇,年二岁。 第一百二十五章 意难平(二) 永琮过世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皇宫始终处在沉闷和悲伤中。 皇后受不住再度丧子的打击,几乎精神崩溃,每日都待在永琮生前居住的屋中,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经常手捧着永琮的衣衫自言自语,说一阵哭一阵。每次看她这样折磨自己,我心中也不好受。 医典是否真被人撕去一页,仅是我自己的推断,并无真凭实据,若是我贸然告诉皇兄,他惊怒之下必定会大肆缉拿凶手反倒会弄巧成拙,更何况这样也不能让永琮活过来。因而我硬生生的将这个秘密埋藏于心中,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只是对所有人都多了分戒备。 乾隆十三年的正月,为淡化痛失爱子的伤痛,皇兄奉皇太后巡视山东之际,决定协同富察皇后随驾出巡。皇上与皇太后俱不在宫中,正如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太监宫女们腰板也挺直了不少,终日嘻嘻哈哈,冲淡了原本悲拗的氛围。 太后命我留守慈宁宫,替他打理一干事宜。 说是打理,其实不过是些琐碎小事,即便没有我盯着也自会有人去做,我反而是每天闲的发慌。 我的心思大半还在医典疑案上,可是,着实无处下手。久久找不到头绪,也只得无奈先搁下。 傅恒亦没有随皇兄东巡,朝中大事泰半交到他的手中,随后再有他归纳整理百里加急传递给皇兄。一时之间,他的风头正劲,盖过了三朝老臣张廷玉和军机大臣讷亲。就连琉璃同我闲聊之时,也时常会提到他此时的志得意满。左右无事。这一日,我又同琉璃偷偷溜出宫去。 这一次,有别于上次的目地鲜明。纯粹是闲逛以打发时间。 曾听爹说过醉月轩是京城有名的酒楼,若说伯伦楼是以菜色闻名。那醉月轩的梨花白则是京中一绝。于是晌午时分,我们寻到此处。 楼下几乎坐满了人,我俩也不愿与他人共坐一桌,在小儿地殷勤招呼下,我们上了二楼。二楼显然要比楼下更为宽敞和幽静。我们还算满意。 点了几道菜后,琉璃趴在窗前东张西望,而我则握着茶盅四处打量。 又有几位客人在小二的指引下上楼,我抬眸随意地一瞥,堪堪触上两道冰冷的目光。我心中一慌,若不是琉璃抢夺的及时,茶盅险些应声落地。 我把头埋低,不敢再看,亦没有吭声。那几人正是纪昀,刘墉和吴惠叔,另外还有二人我并未见过。 我与纪昀。再度狭路相逢。 “姑娘,我们走吧。”此时菜尚未上齐。琉璃轻扯我的衣袖。从荷包里掏出碎银丢在桌上。 纪昀并没有再瞧我一眼,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他背对着我坐下,同刘墉、吴惠叔叙旧,与我,竟形同陌路。 我死死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走。”我不能在纪昀面前惨败而归,我要他知道,即使没有他,我仍是可以过的很好。 我脸上浮起轻柔地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狠狠的咀嚼。琉璃见我如此,轻叹一声,放弃了劝说。听着他那里的欢声笑语,似有什么东西剥离我的体内,化作无尽的哀愁,我好像已经失去了感觉,全身仿佛全都麻木了。 我明明是痛到了骨髓里,偏生要将背脊挺的笔直,脸上笑意不减,谁都不能看轻了我,只除了我自己。 琉璃握了我的手,“姑娘,”她忧心忡忡,我用力的回握住她,淡淡笑道:“这里的菜真不错。” 我地自尊,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在这里倒下。哪怕再伤再痛,我也一定要挺下去。是纪昀负我,并非我负纪昀,他见到我尚且可以神色自若,我又怎会以悲戚示人。 “林凤梧,你的名字好生怪异,有何出处?”是刘墉一贯不温不火地声音。 被问话的少年忙起身应道:“据说是因我母亲地梦境而来。” “此话怎讲?”说话地是一高个年轻人,生的齐齐整整,白白净净。 “我出生地前一晚,我母亲曾经梦见一只凤凰栖于梧桐之上,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他话才出口,刘墉立刻接道:“好险,好险。幸好,幸好。” “崇如兄何出此言?”我知这种时候刘墉不会甘居人后,纪昀也是配合的恰到好处。 刘墉笑道:“林兄运气不坏。若是你母亲梦见的是一只母鸡立于芭蕉之上,你的名字兴许就不大好听了。” 这下饶是我心中惆怅万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琉璃兀自困惑的问我为何发笑,我闻言脸红,只能含羞不语。 被调笑的林凤梧一张俊脸此时堪与关公媲美,半天说不上话来,猛灌了几杯酒下去,面容潮红更是有如煮熟的虾子。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还是林凤梧头一次见识他们调侃人的功力,殊不知这正是此二人与人亲近的一种方式,他们不愿结交的人,根本不屑与之调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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