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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他手上握有万家的罪证,足以让万家抄家灭族,永世不得翻身。可,他已经放下昔日恩怨,打算安静地看戏,并无心介入他们的斗争。

  因为突然有种错觉!

  万家便是风家的榜样!

  盛极必衰!

  风家又何尝不是这样,而皇帝对他的容忍,底线又在哪儿呢?

  南瑾心中暗暗掂量,君心难测啊!

  “南瑾,别忘了,你是右相!”皇帝声音略为强硬,冷冷地看着南瑾,“不除奸臣贼子,便是不忠!任由万家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便是不义!”

  南瑾眼光微微掀起,淡淡地道:“皇上,若不出意外,您想传位给萧王,这件事,应由他出面。倘若成功,这便是大功绩,将来继任,名正言顺,亦可压制其他蠢蠢欲动之人,军中有军威,朝中有政绩,足以服众,得人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越一愣,以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南瑾,“为何你会帮绝说话?”

  南瑾一笑,“为何臣不能为萧王说话?”

  “绝这几年对风家并没有手下留情,朕以为你们已是死敌!”萧越蹙眉,分不清南瑾话里真假。

  风南瑾,究竟是什么意思?

  南瑾沉静地道:“一事归一事,微臣分得清楚,况且王爷所为,是他该做之事,若是风家不敌,那也是风家没本事,为何责怪?”

  萧越眉心紧拧,南瑾清茗一口,两人同时陷入一种可怕的沉默之中。

  半晌,萧越才道:“你认为,绝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

  南瑾凝眸,“不是最有资格,是最有能力和魄力!”

  “你不怕他登基之后对风家大下杀手?”萧越挑眉,细细地观察南瑾的神色。

  “南瑾都不怕皇上对风家大下杀手,又何惧王爷?”

  萧越哈哈大笑,“南瑾,朕就喜欢你这股不逊!”

  南瑾一笑而过,不动声色饮茶,犹豫了会儿,才道:“皇上,南瑾可以暗中帮忙铲除万家,可南瑾有一事相求,望皇上能恩准!”

  “何事?”

  南瑾放下茶杯,恭谨地道:“微臣想为妻子向皇上求一块免死金牌!”

  兜兜转转,他的目的只有这一块免死金牌!

  南瑾放下茶杯,恭谨地道:“微臣想为妻子向皇上求一块免死金牌!”

  萧越蹙眉,微怔,暗自琢磨着南瑾的话,有片刻的沉默,君王的眼光深深地在南瑾脸上探究,眸色深沉。似有不悦,却又暗自压抑。如暴风雨前宁静的海面,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却说不准哪一刻会被暴风雨吞噬。

  “南瑾,你是不是习惯和朕谈条件?”萧越的声音冷意吹拂,风过竹林,带来一阵冰冷的寒峭。

  “微臣出身世家,世世代代经商,多少有些奸商本色,皇上请海涵!”南瑾不卑不亢地道,面无表情。

  风趣的话冲淡萧越心中的不悦,心中不免对南瑾有种宠溺般的怨怼,他总是能挑起他的怒火,下一句又轻轻松松地帮你熄火。语气还正经凌厉,神色凌厉冰冷,并无玩笑之意,说出来的话,却能逗人开怀,他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似的,如此玩弄人心,或许是天生的一种本能,他自己都感觉不到。

  萧越抿唇,风南瑾宠妻天下皆知,夫妻两人都是名扬天下,可撑得上是圣天的一对楷模夫妻,无缘无故,他为何给他妻子求免死金牌?

  南瑾眉梢如霜,眼光沉静,语气平缓地说道:“皇上不肯?”

  萧越道:“我朝最近百年来,还没有哪一朝哪一代有过这种特殊待遇,南瑾,免死金牌是赐给功臣世代的免罪凭证。而你的妻子,似乎不符合啊!”

  南瑾唇角勾起清冷的讥诮弧度,“何来不符合之说,她是微臣之妻,不算功臣世家之人么?再说,符合不符合,还不是皇上一句话说了算!”

  萧越深沉凝眸,眼光在南瑾脸上细细打量,求一块免死金牌是小事,可为何求?这就值得好好琢磨。风苏苏是风南瑾妻子,即便是她真的犯了死罪,只要不是谋反之罪,也不是皇帝金口赐死,风南瑾可以保她不受任何伤害,为何需要一块免死金牌?

  谋反?

  或者他会赐死?

  原因是什么?

  这么多年揣摩风南瑾的心思,他依旧猜不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风苏苏是风南瑾的软肋!

  南瑾不动声色饮茶,沉默的空气中,只有雾里青的香气在缓缓地流溢。

  “你为何给她求?要求也是给你自己求?或者是你女儿?”萧越最终还是发问。

  南瑾别有深意一笑,淡淡道:“我怕将来有个万一,没能力保护她,就这么简单!”

  萧越眯眼睛,南瑾很少和他谈交易,最近一次已经是几年前的圣旨,两次都为了风苏苏,看来他可以……

  “如果皇上觉得很勉强,微臣便不强人所难,此事您当微臣没提过,皇上今日所提之事,微臣也当没听见过!”南瑾姿态优雅地打官腔,明明饱含威胁和交易的口气,而那苍白的脸色,的确让人生不起半分怒火。

  萧越才刚想到今后或许可以利用风苏苏这个突破点,就被南瑾的话惊愣在那儿,这演得又是哪出?

  刚有什么想法便腹死胎中,心里对风南瑾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就好像给你一块糕点,偏偏你就喉咙疼,咽不下去,只能干看着。

  “行!朕答应你,不过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萧越屈服了,风南瑾想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拦。

  萧越不禁扼腕叹息,皇帝做到他这份上,真算窝囊!

  南瑾拱手,朝他一拜,诚挚道:“微臣代苏苏谢过皇上!”

  “免了!”装模作样!皇上哼了哼,“你这臭脾气到底是跟谁学的?也不婉转一下,小心日后朕真的震怒,灭了你!”

  南瑾双眸定定地看着他,倏然一笑而过,墨玉般的瞳眸掠过一抹专属于他惯有的孤傲的嘲讽,“若是真有那天,南瑾也会多谢皇上往日恩典与厚爱!”

  萧越摇头,细细地看他的脸色,“南瑾,你是不是受内伤了?”

  南瑾掩饰得好,这么久才被萧越发现,他也不隐瞒,淡淡地颔首,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的脸色过于苍白,连灵秀的指尖都透出一股骇人的惨白来,勉强打起精神和他周旋这么久。

  这还是萧越第一次看见强悍冰冷的风南瑾露出病弱之态,刚刚还不算明显,现在更是气若游丝,额头上渗出点滴汗水,如残烛,即将耗尽生命!

  萧越大奇,这天下还有谁能让南瑾身受重伤?

  “谁把你伤成这样?”萧越担心地问道,这人太有本事了!

  南瑾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几乎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他真想不出有人能重伤于他,他唯一想到的是,被人偷袭。

  然而,南瑾的本事,只有他偷袭别人,哪会让人有机会偷袭他?

  “萧王!”南瑾深呼吸,调整内息,平静地给萧越一记惊雷!

  萧越没想到是他弟弟做的好事,那眼角明显一抽,脸色微微扭曲,倏然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绝真是不懂事,太可气了,南瑾你放心,朕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萧越义愤填膺地道。

  南瑾眼睑微微一笑,语气波澜不惊,平平缓缓地陈述一项事实,“他也伤的不轻!”

  萧越尴尬一笑,心中暗暗奇怪,萧绝不是冲动之人,更懂得其中厉害关系,这两人就算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会打起来的呀。

  这又给他演的是哪出?

  他们两之间有什么秘密他不知道么?

  “你们昨晚做什么去了?”萧绝今天也没来上朝,萧越稍微一猜就知道。

  “打架!”南瑾淡淡应道。

  萧越一愣,“为什么?”

  南瑾脸色苍白中透出苦涩的晦涩,“皇上无需为我们担心,这与朝政无关,是微臣和王爷的私事,或许……皇上不久就知道了!”

  萧越疑惑,也知晓南瑾的性子,不指望能问出什么来,回去问问萧绝就成。

  他走后,南瑾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一反脸上病弱之态。他脸色虽然苍白,却不至于会露出油尽灯枯之相。刚刚只不过是他迷惑萧越的假象,南瑾闭着眼睛,眉宇暗含着冰冷的嘲讽。

  萧越句句试探,他八方不动应付,这回他该放心了吧?

  萧绝能让他身受重伤,萧越心里恐怕是十分得意!

  南瑾唇角浮上冷冷的笑,如玉的脸,唰了一层冰,如果他知道他是谁,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他倏然有了种野蛮的报复快意……

  “爹……”小白稚嫩的声音飘来,如一道阳光射入他阴暗的心底,顿时赶走最后一抹阴冷。小丫头走进凉亭,柔嫩的手擦去南瑾额头上的冷汗,面无表情地道:“回家之后,我要告诉娘!”

  “娘信你还是信爹?”南瑾笑着反问,小白嘴巴一翘,露出鄙夷的神色。

  南瑾一笑,“乖,推爹爹进去休息!”

  “爹,你果然是糊涂了,小白能推得动你么?”小白这会儿更鄙夷了,喊了一声,“韩爷爷……”

  把茶具拿下去的韩叔正好过来,推着南瑾进去,小白看着竹林,有些讨厌地道:“爹,小白不喜欢皇上!”

  南瑾眉梢微微一挑,风趣道:“小白以后又不用嫁给他,喜欢他做什么?”

  凤城,风家堡。

  流苏最近心情极为低沉,笑容也少了,整天待在书房处理公事。风家船运、酒楼、药铺、银矿开采等生意,都是她一手包办。

  南瑾上京之前把船行的生意都交代得妥妥帖帖,有柳溪柳秀和船行的六位管事,流苏本不用那么忙碌,只要负责监督便成。她只要把酒楼和药铺好好经营就成,可流苏却把所有的生意都包揽在身上,凡事都亲力亲为。

  太过忙碌,焦头烂额,晚上就睡得沉,不会太过于思念南瑾和小白,更不会有多余的时间去为她不能怀孕一事耿耿于怀。

  顺其自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没有那么洒脱,真能那么快放下!

  这么多年希望落空,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风夫人交代,只好深深地藏在心里,打算等南瑾回来,他们好好谈一谈。

  南瑾医术如此高明,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是微乎其微的机会,她也会试一试。

  每天夜里,明明忙得焦头烂额,沾床就想要睡觉,却依然要很久才能睡着。

  想南瑾,想小白,想她的不孕。

  思念已经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流苏有些后悔让小白上京了。南瑾不在,看着小白那张脸还能过过瘾。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这些年,她早就能够独挡一面。

  可没有南瑾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很不安,很恐慌……

  除了思念,还有莫名其妙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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