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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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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竖起眉来,拧他结实的手臂,叫道:“你什么时候睡我了?是不是嫌我没闷死你?” 安亦辰也不怕痛,嘻笑着继续道:“哦?你没和我睡过么?那是谁把我藏在她被子里躲过了侍卫的搜查?” 我张了张嘴,叫道:“那可不算。” “怎么不算?”安亦辰哧笑道:“我还记得你的身体又香又软,让我回去后一直都懒得再碰别的女人,只想着你又香又软的身子了。不过你那时候太小,脚才那么一点大,腿也细细的。你从皇宫里逃出去时,我就想着,把你抓到后,可能要隔个一两年,等你再长大些才能娶你。” “你……你还真无赖……” 我哭笑不得,再不想当日给他追得死去活来,他却在打着这样的算盘。这个看来一本正经温文儒雅的世家子弟啊,居然也是个衣冠禽兽! 我望天哀叹:“我怎么就遇着了你这么个无良禽兽呢?” “废话!禽兽当然是无良的!” 面对我的指叱,安亦辰面不改色,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碗药,递给我道:“来,把药喝了。” 我接过药,苦着脸喝着,而安亦辰犹在一旁吩咐道:“夕姑姑,栖情一向躲懒,我出去后,你可天天督促她喝药,一顿不许漏,知道么?” 夕姑姑应了。 我却叫苦连天:“亦辰,我不过身子虚些罢了,如今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平时多喝些补品就行,还天天叫我吃这么苦的药干嘛?” 安亦辰柔声道:“太医们都说了,这次小产对你的宫体损伤较大,一定要用药长期调理!听话,叫你吃你便吃。等你再怀上了孩子,你想吃我也不给你吃了!” 我无语地瞪着这个禽兽男子,认命地喝药。 吃了晚饭,我又叫侍女将为安亦辰准备好的更换衣饰以及随身用品拿了过来,和夕姑姑一一检查了,细细追思还需带何物。 安亦辰不耐烦了,连哄带拉骗了我回房,关了房门,笑道:“其实我最想带的东西,只有一样,却舍不得带去。” 我皱眉道:“什么东西?只要秦王府有的,带了能让你安心打仗的,为什么舍不得?” “丫头,是你啊!”安亦辰忽然一声压抑不住惆怅和不舍的长长叹息,将我紧紧拥到怀中,轻声道:“我一刻也不想你离了我身边。如果行军打仗太过艰苦危险,我真想把你也带在身边。” 仿如春寒的风,在阳光里拂拂吹过,我心中涟漪顿起,眼眶一片潮湿,不由动情抱住他,亲吻着他的面颊,道:“那便带了我去。我不怕艰苦,不怕危险。刀光剑影,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正因为你见识过,我更不会让你去。”安亦辰深深望着我,道:“你已是我的女人,我怎可再让你吃那些苦?何况主将若开先例带了女眷前去,以后其他将领纷纷效仿,难免会影响士气。” 我手伸到颈后,将我所带的紫凤宝玉取下,含泪笑道:“那么,你就把我这玉带身边吧。它从我胎里带出,又与我从未分离过,也有着我的生命和灵魂,带在身边,就如我跟着你一般。” 安亦辰摇了摇头,笑意暖暖,带了温存的感动,道:“我问过徐敬天,这玉与你魂魄相依,等于是你的护身宝玉,你历尽艰险,还能逢凶化吉,说不准就是这玉护主的功劳,怎能轻易离身?” “既是护身宝玉,就让这宝玉护我夫婿早早归来吧!”我说着,不由分说,将宝玉扣入他的脖子,然后亲他近日又恢复圆润光洁的俊美面颊。 安亦辰唇角勾起轻淡而无奈的苦笑:“栖情,你这害人的东西,生生要将我牵绊得舍不得离京么?” 我靠在他胸膛,用手磨蹭着他的宽厚背脊,委屈道:“明明是你害我舍不下你,还说我牵绊你?” 安亦辰不再和我争辩,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面颊和耳垂,温热的气息和滑腻的潮湿把我逗得不由轻笑,将他拥得更紧了。 “栖情,我还想做一件事。”安亦辰声音沙哑而低沉,在我耳边轻轻回旋。 “什么事?”我抬起头,已看到了安亦辰深郁而略显迷乱的瞳仁,烁着克制不住的欲望之火。 “方便么?”安亦辰的手已抚上胸前的柔软,缓缓游动。 我呻吟一声,轻笑道:“夫君,为妻给您宽衣!” 这一夜,我们极尽缠绵,愉悦之际,魂销魄溶。 我的身体虽未复原,但我再不知安亦辰今日去了,何时才能返京,心中万分不舍,极力迎合着安亦辰。安亦辰虽知我身体孱弱,行动甚是轻缓,却禁不得我推波助澜,渐渐迷乱于深渊之中,只知随性沉浮。我勉力支撑着,待得云消雨散,已虚脱到脸色惨白,只有身体还在余韵中不由自主的颤悸。 安亦辰紧搂着我,怜惜地亲着我疲乏紧闭的眼睫,用略嫌粗糙的大手,安定着我颤栗的躯体,柔声道:“栖情,我不在府中时,你多休息,少出门,更别出去招惹外面的男人,知道么?” 我倦得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回答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外面的男人了?” 安亦辰叹气道:“我看来你实在长得不算好看。可不知为什么,别的男子都把你当成什么天香国色,一看就失了魂。我真想把你个大铁链子给锁在房里,半步不让你出去。” 我打着呵欠道:“你放心,别的男子在我看来都是垃圾,哪一个也比不上我的亦辰。” 安亦辰淡淡笑道:“我知道,别说京城,就是整个大晋的男子,在你看来也没有一个及得上我。大晋之外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侧了头,将头埋在我的青丝之中,轻轻嗅着,渐渐也闭上了眼。 大晋之外。他的话说了一半,我却知他必想说,大晋之外还有个大越,大越之中还有个宇文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亦辰,大晋之外,还是你最好。 我舒服地在安亦辰怀中蹭了一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体位,沉睡。 因这晚累着了,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而安亦辰已经去了兵部,推算时辰,应该已领兵出发了。 我极是失落,转而叱责侍女道:“明知王爷起了,怎不叫我一声,让我送上一送?” 侍女低了头道:“王爷吩咐的,不许惊动王妃呢。” 心里暖了一暖,我顿时嗔意全无,懒懒坐到妆台前,连梳妆也没心情了。 女为悦己者容。 他出府了,我为谁梳妆?为谁妩媚?为谁如蝶儿般招展美丽的翅翼? 安亦辰走了七八日,预料大军已到边关了,夏侯府中忽然传出一则消息,说是夏侯明姬偶然出宫回府探望祖母,却在自家园中被一种毒蜈蚣咬了,生命垂危。夏侯皇后非常着急,几乎把能派出的太医全派了过去,要求务将夏侯小姐救醒。 夕姑姑听到这事,望了我一眼,道:“幸亏王爷远远出征去了,不然这事还说不准会赖到王爷头上呢。听说王爷一直怀疑是这个夏侯明姬背地里使坏害了公主滑胎,从不正眼看这夏侯明姬一眼。人人都说王爷可能要找她算帐呢。” 都快到冬天了,又是大贵人家的花园,怎会有那么毒的蜈蚣,咬一口就能送人命? 我窥探茹晚凤,却是轻盈淡笑着,眼底一抹轻蔑而兴奋的嘲讽。我便知必是安亦辰派人下的手了。若说夏侯明姬与此事无关,我断断不信,但凭安亦辰的手段,也绝不肯明着和夏侯皇后把脸撕破,所以只得静等机会。 如今他出征在外,夏侯明姬出事,夏侯皇后怎么也不可能把帐记到他的头上;而在夏侯府出事,她也不好穷追,总不成把自己的娘家人一个个抓起来严刑拷问吧?大贵人家,总有些私事是见不得人的,假如问出些大损颜面的,更加得不偿失了。故而夏侯皇后包括夏侯府主人夏侯岚,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把此事当作一件意外来处理,只求救人,不求甚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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