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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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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兄弟相残 樊嫕走进来，对我说道，“娘娘，淳于大人求见！” 我一惊，大清早的，他来见我何为！我想到了王莽！难道是因为半块玉玦的事？我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会，道，“告诉淳于大人，本宫很忙，正在到主上那儿去。” “是，娘娘。“樊嫕转身走了出去。 我闲闲地喝着茶，脑子里闪电地想到淳于长与赵合德的关系，他与许皇后的关系，还有曹宫和许美人，天，还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是我不知道的呢，这个西汉王朝的超级花花大少，没等我出完神，便看见一个绿影子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道淡紫的影子和一道灰影子，我定睛一看，正是淳于长闯入宫来，樊嫕跟黄德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喊道，“淳于大人，您不能进去！” 我放下茶杯，看着淳于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他有一点狼狈的样子，不过还竭力保持着他的翩翩风度。他抬头看见我，急走两步，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叩首道，“皇后娘娘救我！”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我徐徐道，“卫尉这是怎么啦？” “娘娘救我！”他又叩了一个头，也不自称臣了。 什么令这个视风度如命的贵公子、侯爵和一品大臣如此狼狈！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不妥，便问道，“你不说清楚，本宫如何救你？你起来说吧。”他的样子让我隐恻之心顿起，也许，因为他跟王莽或者是张莽长得很像的原因吧。 我像樊嫕和黄德挥挥手，他们退下。 淳于长慢慢站起来，第一句话果然石破天惊，“王莽要害我！” 我的身子轻微地颤了一下，脸上刷地一阵凉，连忙喝了一口热茶，顿了一会儿，问道，“好好的，他如何害你？而且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表弟。” “娘娘太善良了，朝廷中哪来的表兄表弟。”淳于长似乎平静了一些。 他的这句话还我轻轻地又冷了一下，是的，朝廷之中，哪来的亲情，我没有说话，一只手再茶盖上抚着，另一只手不由地按了一下自己的心房。 淳于长看着我按住心房的手，表情有一丝诡异，一闪而过，然后接着说，“臣的舅父、大司马大将军年老体衰，而且有病，一日不如一日，王莽欲夺继承大司马大将军一位，可又恐舅父向主上推荐臣，便在舅父的病榻前，百般挑拨，对舅父说臣看见舅父久病在床，很是高兴，自以为要掌握大权，恨不得舅父早一日殡天，说臣已经开始给亲信们封官拜爵了。舅父自然怒不可遏，就向太后禀报王莽的话，太后听了更是大怒，便让王莽去向主上禀报。” “你想求本宫去向主上求情？”我问。 “娘娘，主上已经得到了王莽的禀报了，已经下令把臣免职，遣送回封邑定陵去。”淳于长的脸色有些发白。 “那就回封邑吧。”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这个，回封邑就回封邑吧，这样的浮浪贵公子，不在朝廷，朝廷还不那么腐败呢。 淳于长又跪下来，“娘娘——” “回封邑逍遥自在，岂不比在这儿受拘束好？”我奇怪地看着他，又不用掉脑袋，怎么这等没出息。 “娘娘仁厚之人，怎么能知道王莽那狼子野心！”他的声音低沉。 “此话此讲？”我问。 “他把臣的卫尉弄掉，接下来就要臣的命了。”他抬起头，眼睛有血丝，他一定是一夜无眠了。 “他还有什么借口要取你性命。”我说，不过眼前闪过那天在玉堂殿王莽的疯狂眼神，他说王莽要取他性命是可能的，不过，如何淳于长没有什么特别的把柄落入他手中，他也不可以取淳于长的性命。我了解王莽，即使他想要马上要了淳于长的命，也不会凭空捏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的，汉成帝又不是个昏庸到了极点的君王。 “他有！”淳于长脱口而出。 他有？我的身子猛一又一凉，冷汗涔涔而出，是怎么样的证据呢，难道是戏侮中宫？怪不得他不去找赵合德求情而来找我，是因为这件事是跟我有莫大关系！如果是这样，我的下场比许皇后还要惨，也许三丈白绫或者一杯鸠酒就等着我了。可是王莽，那个我自以为了解的王莽，他真的会这么做吗！不惜牺牲我的性命，也要取淳于长的性命，或者，正如淳于长所言，他要的是大司马大将军的权柄！ “你说。”我的声音弱弱的。 淳于长犹豫了一下，低下头，“说臣戏侮……” 我的茶杯“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樊嫕跑过来，“娘娘——”她看看我，又看看淳于长，欲蹲下去收拾，我无力地挥挥手，“退下。”她赶紧站起来，退出门外不见了。 淳于长有些吃惊地看着我，我的脸色一定很白，“娘娘——” 可是我必须要知道王莽到底想怎么样，我提了口气，问，“本宫只是一时失手，说下去吧。” “王莽对太后说臣戏侮长定宫，不过据臣所知，他跟主上并没有禀报，所以臣才斗胆前来请娘娘救命，不要让主上相信他那些话。”淳于长低下头，一口气说完。 我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浑身一阵轻松，原来是这样！原来跟许皇后有关，我本就怀疑这事有蹊跷，我镇了镇神，慢慢问，“可有此事？” 他没说话。 “本宫问你呢？”我加重了语气。 “是许皇后她一心要想恢复地位，所以让许夫人找我想办法……”淳于长胆怯地说。 荒唐！许皇后也真不自量力，我冷笑一声，看着他，“你就答应了。” “娘娘，许皇后并不是要恢复中宫地位，而是只求做一个婕妤罢了。”淳于长道。 我有些黯然，许皇后以皇后之尊，只求再当婕即，这简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她也真够可怜的，想一想，婕妤的名位比昭仪要低，她见了我和赵合德都要下跪磕头，这种耻辱如何能忍受！不过，也许她能屈能伸，先出了冷宫，一切再从长计仪，说不定会有翻身之时，反正我们姐妹没有强硬有力的外戚撑腰。 “你竟然答应她，真是荒唐透顶！”我叹道。 “臣一时糊涂，答应她有机会向太后说情。”淳于长道。 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能置他死地呀，一定还别隐情，我对他道，“你抬起头来。” 淳于长抬起头，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眼睛躲闪着我的目光，我又冷笑一声，“只是样吗！” “娘娘明鉴，”他叩着头，带着哭腔，“臣从长定宫拿了一千万两黄金，这都是许皇后送给她的姐姐的！” 一千万两！我差点晕过去，这个许靡也真够狠的，自己的妹妹已经够可怜了，还还骗光她的银子，自古以来，只有皇后被废的，哪有废后降为妃子的！看来刚才淳于长说的朝廷没有什么表兄表弟马上就找到了一个更残酷的和据了，亲姐妹又怎么样，我忽然想到我和赵合德，不禁吸了一口气。 “你们也够毒了。”我咬着牙。 “臣与许皇后……”他停了下来。 不用说，我也知道他会和许皇后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正当年又被废了的美丽皇后，一个潇洒的年轻有为的一品大臣，许皇后真可怜，被骗光银子，还搭上了自己的身体，她也真有一位好妹妹，我一念及此，怎么不齿寒！ “本宫救不了你！”我摇摇头，许皇后即使被废，她也是曾经的天下之母，汉成帝的女人，怎么能容别人染指！ “娘娘能！只要娘娘预先告诉主上王莽将找什么借口除掉臣，主上就一定不会再相信他。”淳于长连连叩头。 如果我这么说，那将置王莽何地，他如此侮及许皇后，也难逃一死吧。我看着淳于长，如果真的要有人去死，那只能是淳于长。 “娘娘就忍心看着臣送命！”他哀哀道，忽然牵住了我的衣角，“娘娘就看在臣与娘娘曾经……” “本宫与你曾经什么！”我大喝一声。 他吓得放手，叩头，“娘娘千万救臣，想当年，太后不同意立娘娘后，还是臣为娘娘四下奔走……” 这倒是实话，我一时沉吟，心想，还有一条路可走，去找王莽，求他放过淳于长，不过这么一来，王莽就更相信我与淳于长有暧昧了，就会更坚定了除掉淳于长的决定，岂不是弄巧成拙吗？这如何是好呢！对了，去找赵合德，她一定有办法！ 我对淳于长道，“好吧，本宫就试试吧。” 淳于长重重叩了几个头，“臣的小命就悬在娘娘的手上了。” 第七十章 罪孽深重 半个月后，淳于长从长安奔向他的封邑，走到洛阳就被捕，关入洛阳狱中。洛阳府尹得到的命令是“穷治”，不惜动用一切酷刑要淳于长招供，淳于长一个娇生惯养之人，如何捱得过，不久就把他如何戏侮长定宫一事全招了，如我所料，汉成帝忍受他想当大司马大将军，但不能忍受他被废了的皇后遭人如此戏弄。淳于长在洛阳狱中被绞死，家人全被放逐到两千公里外的蛮荒之地合浦。 我听了这个消息，立即赶到少嫔馆。 “合德！你什么也没有做，对吧！”我厉声责问她。 “姐姐何来这么大的火气。”赵合德微笑着。 “淳于长死了！家人全被流放。”我盯着她，“这是你希望的，对不对！合德，你如何这般冷面冷心！” “不就死个淳于长吗。”赵合德道。 “他毕竟与你……”我说不出话来。 赵合德大笑，“他与我如何了。” 我拿出那半块玉玦，摔在她面前。 赵合德拿起来，“对，这是他的玉玦，所有我才要让他死，他对我们的用处已经用完了，他再活着，就要影响到我们了。” 我身子抖着，无话可说，转身便走了出来。 一个冰美人，天下男人只有一个，汉成帝，其他男人都可以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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