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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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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她盯着我的眼睛。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盯着她的眼睛。 “这首诗妾身刚刚写好,墨迹都还没有干的时候,主上忽然派人送了妾身这一方丝帕,说是听了皇后唱了妾身所作的诗记下来的,送给妾身,要妾身好好保存收藏。”班婕妤的眼睛睁得很大,“皇后到底是如何知道这首诗的!”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我唱的时候,她还没有写出来,而那么巧,汉成帝记下来送给她的时候,她刚刚写好,这怎么解释才能圆呢,我一时想不出来。 “难道皇后是个女巫,能预言将来之事?”班婕妤追问。 “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是的,我知道你的命运,可我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我一直在努力想改变你的命运,也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我失败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按既定的命运走去,这也等于我也迈向冥冥中已经注定了的自己命运走去,班婕妤,你可知道这种恐惧、痛苦和无奈,如果你认为你现在是痛苦的,那么我比你痛苦一千倍、一万倍!”我忽然变得激愤起来,一时间,所有的迷茫和委屈一下全冲上来,我觉得自己的泪水就要掉下来了。 班婕妤愣住了,她定定地看着我,伸出双手,仿佛要搭在我的肩膀上,安慰我,可是她咬了一下嘴唇,手垂了下去,“妾身不知道皇后是如何知道的,”她停了一下,突然跪了下去,祈求道,“皇后娘娘既然知道妾身的命运,妾身恳请娘娘告之!” 我摇摇头,“班婕妤,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睁大眼睛,看了我一会,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我行了一个礼,“娘娘,妾身明白了。” 我看着她慢慢走远,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也知道她无能为力。 既然是注定,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是注定,挣扎和不挣扎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是注定,痛苦和不痛苦有什么区别呢。 痴情若狂↓ 我呆呆地看着班婕妤清丽的背景消失,仰起头,闭了闭眼睛,便向永昌殿走去,那是王莽暂住的地方,王太后爱侄心切,唯恐宫外的医生和药物不够好,不让他移出长乐宫,安置在永昌殿中养伤。 我将头上的珠翠摘下,置入袖中。我今天穿得很朴素,只是一件淡绿色的没有任何花哨的深衣,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宫中的普通宫女的样子。 我走进永昌殿的西配殿。 门口的一个内侍拦住我,“你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我叫紫玉,奉主上之命,前来近视王侍中。” 那内侍被我笑得昏了头,一下子找不着北了,大概他这一辈子也没有遇过这么漂亮的宫女吧,他不由得展现了笑容,“你进去吧,王侍中正在写字呢。” 写字?也就是说,他的伤已经好了!我拿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他,“你辛苦了,这是主上赏你的,这里有我,你先出去吧。” 那内侍立即眉花眼笑地接过银子,“有劳紫玉妹妹了。” 还妹妹呢,要是他知道他管皇后娘娘叫妹妹,还不立刻魂飞天外。我暗笑,道,“没事,过一刻你再来吧。” 看着内侍走开,我才将手放在胸口,按了按,仿佛把自己的心跳抚平一样,对自己说,豁出去了,然后走进配殿中。 我看见了王莽的侧影,高大,挺拔,即使独自一人也气势逼人。我的心更猛烈地怦怦跳起来,王莽的身影一模糊,便变成了张莽,大格子棉布衬衫,淡灰色休闲裤,头发永远有些过长,被风吹得凌乱而性感。 前世,今生,没有界限,生命中,灵魂中,没有分别。 我突然迈不开步子。 王莽仿佛从空气的颤抖中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急遽地转过头来,目光定住,似乎定在我脸上,又似乎定在不可知的另一个空间。 “是我。”我突然冒出一句。 王莽的脸猛地一红,然后血色迅速褪去,他扔下笔,向前迈出一步,跪在地上,“臣参见皇后娘娘!” 不不,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不是赵飞燕,不是赵宜主,我只是安心,或者是冯倾国,或者是赵倾国。可是,我应该怎么对他说呢,难道我告诉他,我是从后世来,我来见他只是因为他长得跟后世中收养我的人一模一样? 我愕然了。 忽然明白自己跑到这儿来就是一个错误。 “臣何德何能,敢劳皇后娘娘凤驾降临!”王莽仍然跪在地上。 我一咬牙,走上前,伸出手,把他扶住,就在我的手触到他的手臂上的时候,我的身子猛然一震,就像被雷击了一下一般,而且,我似乎感到了他的身子也猛然一震。 “王莽,不要对我行礼。”我说。 王莽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我。 “此时,我不是什么皇后,你也别把我当成皇后,好吗?”反正已经开了头了,不管它了。 “娘娘此话,置臣于何地!”王莽道。 “反正,我今天就不想当什么皇后!”我涨红着脸,“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王莽的脸上表情很奇怪,好像是惊喜,又好像是拘谨,还有一种意外之中和不能置信相矛盾的神色,总而言之,好像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他的脸上了,“不劳娘娘记挂,臣的伤已经痊愈了。” “我想亲眼看看。”我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抑制的冲动,我要看看他的胸膛,是不是还是像我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么宽厚温暖。 “娘娘——”王莽瞪着我。 “既然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娘娘,那好,现在我命你将上衣脱掉。”我任性起来,当我还是安心的时候,我一直是任性的,因为不可理喻的任性,我才失去了张莽,不是么。 王莽犹豫了一下,把上衣脱掉了。 这不是汉宫,这是张莽租来的小破屋子,这不是王莽,这是张莽,这不是皇后赵飞燕,这是刚刚从恶梦中醒来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安心。 一瞬间,空间突变。 我扑了上去,抱住他,把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多么温暖,多么安全,多么亲爱,多么想哭!我的泪流下来,濡湿了胸膛。 “莽哥哥!”我哽咽,这是我一直想对张莽呼唤的三个字,一直,魂中梦中。 王莽突然失去理智,把我紧紧抱住,使劲地把我的头压向他的胸膛,“飞燕!” 我霍然醒过来,飞燕,不,我不是飞燕! 可是我不愿意离开这个胸膛,哪怕多呆一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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