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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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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谤尊上,褫去安娥封号,送入掖廷狱听候发落,李良人降为舞涓,杖二十,迁出寿安殿,住飞羽阁。"赵合德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声炸雷,把在场的众嫔妃都炸晕了,包括我。因为几句闲话,就一个被夺去娥封号,还入狱受罚,一个连降七级,受恐怖的杖刑,迁到未央宫最偏远的角落去住,这也太残酷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不可能当众否定赵合德刚刚做出的决定,如果这样,以后她就威信全无,没人再听她的话了,我只好无奈地看着安娥和李良人被赵合德的近侍内监拖了出去。我知道这是赵合德给众嫔妃的下马威,把这群不是省油的灯的美女们先震慑一下,杀鸡儆猴。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处罚,还是太重了,如果汉成帝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 赵合德的目的达到了,远条馆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不,有声音,是从殿外传来的,安娥和李良人的哭叫声,她们现在成了安宫女和李舞涓了。记得我刚入宫的时候,听到舞涓这个封号,觉得很美,现在才觉得,舞涓的身份,实在太低微了,比宫女好不了哪儿去,一辈子难以再有出头之日,尤其是一个从位置比较高的良人贬下来的舞涓。 也许赵合德是对的,在后宫,需要铁腕,像我这么心软,皇后是当不长久的,我暗自想着,若是让赵合德来当这个皇后,可能会更好一些。 第七十九章迷离春色 谁会守候在我的身边,是张莽吗,是他吗,守着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溯回两千年前,当了个风光无限的风流皇后的空壳。 众嫔妃都三三两两地散去了,只剩下我和赵合德。 "合德,这是不是太严厉了些?"沉默了半晌,我说。 赵合德笑了笑,"姐姐,你现在是一国之母,岂容她们在背后轻嘴薄舌。在宫中,我们只有两姐妹,势单力孤,因此一定要注意着她们,我不希望一些话传到主上的耳中。" "是些什么话?"我问。 "姐姐不用听这些谣言,下三烂的话。"赵合德笑笑,站起来,伸手整整她的金步摇,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女官宫女一大堆远远地跟在后面,我和赵合德边走边谈笑着。如果我们不是在皇宫之中,在这样的春日,走在花间柳下,喁喁私语,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呀,可我们偏生在后宫之中,偏生共事一夫,偏生生活在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 "姐姐有没有注意到,宫中无论是妃子还是宫女,很多人穿的裙子后摆有许多褶皱,还斜斜地少了一幅布料。"赵合德摘下一朵春杜鹃,粉色的,很娇艳,放在手里把玩着。 "对呀,我这几天也看到了这种款式的裙子,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我笑道,这后宫也像二十一世纪一样,常常流行一些莫名其妙的时装和发型,而且一旦流行开来,满宫都是这样的衣服和发型,弄得你从背后看常常会认错人。 我们刚好上了一座汉白玉小桥,赵合德把手中的杜鹃一瓣一瓣地揪下来,扔入渠水中,渠水流得很慢很慢,那杜鹃便缓缓地移动着。她回头看着我,笑笑,"那种裙子叫留仙裙。" "这个名字好奇怪。"我说。 "姐姐可是穿留仙裙的第一人。"赵合德道,"而且,我相信,这种裙子会流传百世的。" "我何曾穿过什么留仙裙?"我有点糊涂了。 "姐姐忘了那日在太液池上,你在船上跳舞,一阵风吹来,差点把你吹落池中,恰好王侍中赶到,把你的脚抓住了,你才没有跌落下去,可是裙子的一幅被王侍中撕下抓在手里。在一次宴会上,说起这件事,冯侍郎喝得有点醉了,便说若不是王侍中及时抓住皇后娘娘,那阵风就会把你吹到天上去,变成仙人。这韵事很快传遍了长安城,人人都说新皇后身轻如燕、娇媚可人、美若天仙,能在掌中翩然起舞,所以才得皇上如此宠爱,更有一些好事的人便缝了这种裙子,后摆少了一幅,那是王侍中撕下的,周围还有皱褶,那是王侍中抓皱的,美丽的仙人被强留了下来,所以此裙被称为留仙裙。很快,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风行了起来,仕女娇娃全穿上了各种颜色的留仙裙,希望自己也像仙人一样美丽,像姐姐一样得到丈夫的宠爱。白容花的妹妹送了她两条,她把其中一条送给了相好的章美人,大家一看这裙子漂亮,就仿着裁剪,在宫中也就流行开了。她们穿着这裙子,却不知道留仙裙是因为她们的皇后娘娘才有的,说来也好笑,本来应该先在宫中流行,却先从外面开始,才传入宫中。" 赵合德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我笑笑,"哦,真有趣啊。"这有点像出口转内销,一下热了起来。我摇摇头,忽然有些惆怅,我还记得脚踝被握在王莽手中的感觉,厚实的,温暖的,一点点的颤抖,一点点的酥麻,大脑充血,兴奋,轻盈,哦,那感觉实在太微妙,无法细细形容。 "姐姐,你好像心不在焉。"赵合德微微偏着头看着我。 我回过神,冲她笑了笑,笑得有点迷茫,那天应该是兴奋的,如痴如醉的,为什么对我来说,一切都很模糊,只是对王莽握住我脚踝的感觉那么清晰。 春日迟迟,柳色如烟,我不知道跟我隔了两千年的那个时空里,是什么季节,张莽在干什么,我死去多年,坟头的草已经长高了吧。或者我没有死,就像电视小说里的一样,成了植物人,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上,眼睛睁着,却空洞,谁会守候在我的身边,是张莽吗,是他吗,守着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溯回两千年前,当了个风光无限的风流皇后的空壳。 "你在想什么?"赵合德问我。 我又摇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像做梦。" "你是说当上皇后这件事?"赵合德笑了笑。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怅然,何止是当皇后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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