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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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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所谓的大有深意,应该指的是让我们多长些学识,以便能配得上我们的身份,甚至为提高我们的身份做准备,许皇后和班婕妤都是满腹经书的才女。 早就听说过学事史曹宫长得美貌,不在班婕妤之下,才华也不在班婕妤之下,只不过出身低贱,母亲是发嫁的宫女,所以没有封为嫔妃,在女官中,学事史属中宫,是等级比较高的侍读女官,以前是为皇后侍读的。用皇后侍读官来教习我们,用意已经很明显了。 曹宫听到外面的动静,早已经迎了出来,盈盈下拜,"中宫学事史曹宫参见两位娘娘。" 我连忙扶她起来,"曹史如何这般多礼,应该是我们姐妹俩行拜师之礼才对。" "微臣不敢。"由于她不是嫔妃,所以不必自称贱妾。 她站起来,果然是个大美女,年约二十二三岁,她的美跟班婕妤的美又有不同,如果说班婕妤是一朵水仙花,那么曹宫就是一朵桃花,美得更艳丽些。虽然还比不上我们姐妹俩,在宫中已经是少有的美丽了,加上她学识极好,自然带着一些书卷之气,这又是我们所不能及的了。 我暗自赞美了一声,对她顿时有了好感。 进入大殿之中,我和赵合德坐下,我吩咐宫女给曹宫拿了一张矮凳,她再三谢恩方才坐下了。 赵合德用挑剔的眼光看着曹宫,笑了一声,道:"曹史要教我们什么?" "遵主上旨意,先教《诗》,熟读了之后,便是《孝经》,最后学习《书》。"曹宫微微一笑,隐隐有讥讽之意。我忽然悟到,这个曹宫也许认为我们出身歌伎之流,除了会唱几首艳歌外,一定没有学过什么东西。 赵合德哂道:"《孝经》和《书》我们没学过多少,《诗》却是不需教了。在冯府的时候,老爷,也就是爹爹早让我们将《诗经》倒背如流了。" 曹宫道:"娘娘,诗可不是时下的一些用来唱的歌词,而是《诗三百》里的诗。" 赵合德道:"要不要我们姐妹给曹史背几首?" 曹宫欣然,"微臣正要听娘娘们读诗呢。" 赵合德似笑非笑,"曹史还真信不过我们姐妹呢,也罢,我就背一首,姐姐再背一首。" 曹宫不动声色,"微臣惶恐。"她说着惶恐,其实没有半分惶恐之色。如玉的面上带着一丝轻视的微笑。她原是许皇后的侍读官,皇后被废,她对我们一定颇有腹诽。 赵合德抑扬顿挫地念起来: 毖彼泉水,亦流于淇。有怀于卫,靡日不思。娈彼诸姬,聊与之谋。出宿于泲,饮饯于祢,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问我诸姑,遂及伯姊。出宿于干,饮饯于言。载脂载辖,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我思肥泉,兹之永叹。思须与漕,我心悠悠。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这首《邶风》里的《泉水》是卫宣公之女许穆夫人怀亲思国的诗篇,赵合德背着背着,忽然触动了什么思绪,眼睛有些黯下来。我也想起了在冯府的日子,有爱有恨,有杀气,因为遥远了,变得温馨起来,不由得悲从中来。 "到姐姐了。"赵合德道。 我吟道: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爱一个人,不论他是谁,不论他的身份,只因他是你想要的那只从容淡定的狐。 《诗经》中,我最喜欢的不是《关雎》里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不是《桃夭》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不是《静女》中的"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更不是《蒹葭》里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而是《卫风》中这首孤独而坚定的《有狐》。 曹宫有些意外的样子,"两位娘娘随口背出,微臣佩服。" "还要不要再背给曹史听?"赵合德娇声道。 "妹妹不要说笑了,让曹史教我们《孝经》吧。"我笑笑,"我们也不过是幼时强背罢了。" 赵合德却不屑道:"《孝经》不学也罢,左右不过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已。" "婕妤此言差矣,"人之行,莫大于孝"。"曹宫直视赵合德,"孝亲忠君,乃人之大伦。孝之于人,又各不相同,天子之孝则"爱敬尽于其事亲,而德教加于百姓,刑于四海";诸侯之孝则"在上不骄,高而不危,制节谨度,满而不溢";卿大夫之孝则"非法不言,非道不行,口无择言,身无择行";士阶层的孝则是"忠顺事上,保禄位,守祭祀";庶人之孝应"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 我虽然佩服曹宫,却听得有些厌烦,一个好好的美女,满口忠孝的大道理,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由惊艳变得索然无味,不过她是汉成帝派来的,也只好勉强听着。 赵合德站起来,"改天再来听曹史的孝道,今天我有些乏了。" 曹宫只好停了下来,站起来行礼,"既如此,微臣告退,等娘娘们有精神了,微臣再请旨来侍读。"她拿出两册书,递给旁边的小宫女,继续道,"这是《孝经》,两位娘娘不妨先读读,微臣过几日再来听娘娘的高见。" 她从容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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