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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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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肠请缨(九) 哥满面疲惫,怒意勃发,一把拉我上马,终于我离开了那徒有温度没有力量的右手,他连一丝挽留也没有! “洛谦!”哥几乎是咆哮着对洛谦狂吼:“不要欺人太甚!” 滚热散乱的气息滑过我冰冷的脸颊,我现在躺在哥的怀抱中,听得到哥剧烈的心跳,哥的情绪失控了,他在盛怒,怨恨! “哥,我累了!”我虚弱地在哥的怀里说道。 “上官扶柳好样的!竟敢骗我,说会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养病。我一出门,你就迫不及待地出来吹风,是不是不想活了?”哥的怒火冲烧了他的大脑,他说得每一句话都那样的尖锐,可却又暖心。 哥见我不反抗,怒火不再窜高,最后深沉地叹气:“怎么办呢?扶柳,哥没有请到神医……” 我轻扯着哥的衣襟,打断了哥的话语:“哥,我们回家吧!” “回家?”哥喃喃道:“对,我们回将军府!” 我憔悴地阖上眼,低哑道:“不是回府,是回家,我想回江南了……” “江南呵,有竹林,有温暖的春风,有灿烂的笑容……还有那么多的人,娘,哥,雨焦,雪君,霜铃,连大表哥也回去了……”安静地窝在哥的怀里,不见漫天大雪,不见猩红皇宫,亦不见洛谦…… 烈马撒蹄,踏雪远去。 “扶柳……”低沉地叫唤在风中回旋,可惜我已经驰过宫门。 元昊四年,清明,雨纷纷。 几株不知名的白色小花簇放在孤零零的坟头。 原来世事可以变化地这样快,年前还说笑的人,就短短几个月不仅阴阳两隔,而且坟头都已长出大把的花朵。 细雨绵绵,似丝线,断断续续,沾湿衣衫。 烧香,拜祭。 怅然长久,终了徐徐幽叹,掏出素帕擦拭起墓碑。从顶端的云饰纹开始,慢慢沿着刻字向下,李氏夫妻之墓。墓碑太新,并没有太多的灰尘,尚有细小的雕刻碎石留在刻缝中。 直到墓碑底端,我已经蹲坐了暗褐潮湿的泥土上,一时茫然,竟不知要做什么了。 “柳姨,雨下大了,我们回家吧,大夫说不能再着凉了。”一把青布伞撑开在我的头顶,遮住连绵细雨。一个小人吃力地举起比他身子大了许多的布伞,憨憨傻笑。 没想到盼走了铁面催药阎王哥,身边又多了一个憨脸唠叨小鬼。 我接过青布伞,认真道:“大顺,难道你就不想多陪一下爹娘吗?” “想啊!”大顺也很认真地点头道:“大顺也很想多陪爹娘,可因此害得柳姨感冒,爹娘也一定会骂大顺!” 和他爹一样的直,我轻抚过他额前的稀疏黄发,肃然起身:“向爹娘道别,我们回府。” 大顺毫不含糊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上一大片泥土。 “再上三炷香吧!”我将点燃的香递给大顺。 大顺正要上香之时,突然斜窜出一双大手,夺过燃香:“应该由我来上香,毕竟他们全部是因我而起。” 大顺睁着圆溜溜的眼傻傻地盯着抢燃香之人,半天才叫道:“大哥哥啊!” 皇甫轩身着绣龙锦袍,贵气逼人。他拈香跪拜,一个程序不曾漏掉。 “他们都是平民百姓,禁不住晋王的一拜!”我牵起大顺的手,正欲转身离去。 人影快闪,皇甫轩已挡在我们身前:“三姨,为何不见柳大公子的陵寝,我还想衷心一拜呢!” 我微微抬头,眯着眼,打量起这位新任晋王。他非常适应官场,几个月下来,就能一开口抓住他人心中的弱点。在这个事件中,我最愧疚的就是柳风,不仅拉他进了纷争,还为此送了性命。 我撑着伞,继续慢慢前行,淡道:“大表哥遗愿,愿长眠海月岛,伴清风明月。” “原来这样?”皇甫轩侧开身,为我让路:“三姨,有没有想过是柳大少爷自愿牺牲的呢?因为换做我,与其痛苦一辈子,不如一死或许还能让她偶尔想起我。” 生不如死?我一僵,怔在雨中。 “柳大公子死得并不遗憾!”皇甫轩继续道。 我直直抬眸,突兀说道:“我最近的生活很好,而且三年已过。” 在经历独闯金銮殿后,我一直在哥的监督下养病。虽然没有医邪,也无神医,但细细调养,终究还是有所好转。至于江南,早已物是人非,昔日的碧波翠竹林荒芜一片。 断肠请缨(十) 哥一月前赶赴边关,我院子前的拒人门神一离去,果然便有麻烦找上门。 皇甫轩并不打算放弃,依旧跟着我,徐徐道:“三姨,在这三个月内,我经历九次暗杀,大伤两处,小伤八处。全部都是太后的死士。” 皇甫轩语调异样平静,就像是他不是被谋杀人,而是主杀人:“可是,最近十天他们却停止了一切活动,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径直带着大顺走在泥泞土路上。 “对于一个将要送死之人,何必又要再费劲刺杀一遍呢?”皇甫轩自嘲道。 自封王诏书颁布后,朝堂中各股势力蠢蠢欲动,都欲将皇甫轩处之而后快。暗地刺杀我不清楚,但明里各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的阻止,我还是看得见的。一月,春节团圆不能离开皇宫。二月,封王繁琐礼仪折腾一月。三月,晋王绶印尚在雕刻之中……终于,下了杀手锏。 可惜,我再无力插入其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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