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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洛谦冷笑不已:“太子的消息好灵通,我都不禁要怀疑,太子是否也在洛某身边安插了眼线呢?”

  拓跋阳继续道:“不过,本太子最佩服的却是这精妙的第三只鸟,就是复权。自古以来官场之上,一降一升才更能彰显权势。洛相就是要告诫皇甫朔,西华朝离了我洛谦一日,便要天下大乱!煌煌上朝里可以没有你皇甫朔,但却不能少了我洛谦。”

  “洛相遭贬平罗,由明退暗,颠倒乾坤。国家稳定无非两个方面,银钱和军队。洛相在离京之前,早已将这两方面之事安排妥当。银钱所属户部,而户部之人都为是洛相曾经为吏部尚书时提拔的亲信,对洛相忠心耿耿,所以洛相想对银钱下手不难。若我推测不错,今年秋收之日,西华国内各地将会纷纷上报粮食欠收,州府税银不足。恰是皇甫朔国库无银,因为洛相在离京之时,带出了二十万两白银,国库早已被掏空成了一个空架子。”

  “其二,关于军队,洛相也是用心良苦,通过上官毅之及马如龙联系上我的父汗,达成协议。洛相给我父汗白银二十万两,请我父汗出兵假意攻打西华边境。洛相好计谋,用皇甫朔的二十万两替你攻打皇甫朔的城池。”

  “洛相利用这双面夹击,迫使皇甫朔不得不向你低头,重新拜你为相,来解决你制造出的内忧外患。只是洛相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拓跋岂肯甘心成为洛相手中的一枚棋子?既有了银两,军需充足,我拓跋自是要奋力一战。”

  洛谦讥笑道:“看来王子还未弄清何是螳螂,何是黄雀?”

  “洛相怕是假壮肝胆吧!”拓跋阳道。

  洛谦讽刺道:“太子向来夜郎自大,总以为拓跋无人可出其右。

  拓跋阳脸色大变:“你还联系了他。我早知他右贤王心有叛逆,却不想洛相竟与他也有交情。”

  洛谦叹道:“你不如皇甫朔,他毕竟当了九年皇帝,岂是泛泛之辈!”

  拓跋阳阴恻笑道:“皇甫朔当然有手段,他劫了洛相运往平罗的白银。二十万两银子分两路,却被皇甫抢下一路,丢掉十万两。”随后又惋惜道:“只可惜啊,皇甫朔还是败了。虽说洛相低估了皇甫朔的实力,而陷于困境;但皇甫朔却忽略了完整的一个人,而导致自己被逼入绝境。”

  洛谦淡道:“哦,是谁?”

  拓跋阳快速道:“洛相之妻,大将军之女,西泠柳庄的上官扶柳。皇甫朔没有料到,怕是洛相也没想到,这场龙争虎斗的关键竟是洛夫人!”

  两人招数快至极限,砰地一响,两人双掌相抵,之后各借对方劲力向后跃至帐篷东西二角。一场激斗后,洛谦与拓跋阳皆是气定神闲,脸不红,气不喘,倒叫人觉得刚才的拳脚乃是幻觉了。

  洛谦微皱眉峰,清声道:“太子知道的事情很多,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内子对方才太子所说之事一概不知,她也不是成败关键。”

  拓跋阳显然不信,冷笑道:“洛相又何必急于替夫人清脱呢?若无夫人,我拓跋帐中的十万两雪花白银从何处得来?”

  拓跋阳左脚上前,踏移半步,右手至腰间缓慢推出:“皇甫朔竟忽略洛夫人,他当然必败无疑。人都道:西泠女儿厉害挣下西泠柳庄半壁产业,但殊不知,这西泠女儿身后的洛夫人才是个中高手,掌控了江南银钱。想必洛相从中获益不浅吧?且不论那十万两,就单论从洛夫人人脉中得到了武林盟主龙傲天和西柳钱庄柳云的支持,足以让洛相在与皇甫朔的斗争中处于不败之地。所以这等奇女子又怎能不是左右大局的关键人物呢?”

  洛谦出手也极慢,左手在胸前缓缓地划了半个圈,封住了拓跋阳的右手。

  此时,洛谦面色变得凝重,气势迫人,沉声慢道:“洛某最后提醒一句,也要太子记住。扶柳与朝中任何事情都没关系,太子以后也不能将她扯入。”

  拓跋阳左手至下而上的掠起,这一动作竟比刚才更慢,可是他左手中却隐隐含有白光。拓跋阳咧嘴一笑:“洛夫人拿出了十万两就脱不了干系。只是洛夫人女中陶朱,本太子很荣幸可以请到夫人作客王庭,也非常希望夫人可以为拓跋出一分力。”

  洛谦不再回话,只是眼神冷峻森然,盯着拓跋阳不放。洛谦随后右掌一翻,直斩拓跋阳左手手腕,掌中闪有森森然的银光。

  拓跋阳急抽回左手,叫道:“洛相何必动怒,痛下杀手呢?”

  洛谦冷哼一声,右掌直撩拓跋阳左胸,掌心似是透明。拓跋阳变得面色凝重,不再言语,双掌发出金光,对上洛谦的双掌。

  一时间,帐篷内劲风大作,将两人衣袍猎猎吹动。

  二人双掌之间光芒大盛,一股炙热之气从帐篷缝隙中倾泻而出,直拂上我的脸,烫得我双颊通红。

  一炷香时间后,巨大的爆炸声惊天响起,拓跋阳抚胸踉跄后退几步,吐了一口鲜血。洛谦亦步法章乱地向后急速倒退,直到用手扶住书案,才堪堪停住。

  拓跋阳抬袖一抹嘴角鲜血,狞笑道:“洛谦就算你武功盖世,也休想逃出这北斗辰阵,就等着困死在拓跋吧。”

  洛谦毫不理会,只是面无表情冷眼相对,拓跋阳大笑扬长离去。

  拓跋阳刚转身离开帐篷,洛谦就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犹如纸灰,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刹那间,我的心好似有千百把刀在割,鲜血淋淋,痛不欲生。

  终于我知道,有些感情压制不了,也控制不住!卒子开始淌过那湍湍楚河,无法无天,爱上了对岸那个如迷般的男子。

  不可遏止的痛楚袭遍了我的全身。

  血自他唇角蜿蜒而下,滴在衣襟处,溅开,如破碎的血玉。

  猛地腰间突紧,泓先生已带我腾如半空中,轻巧一转身,飞离了帐篷。泓先生足尖一点,全力施展轻功,远离拓跋王庭向东方奔去。

  耳畔风声呼呼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个悬坡之上,泓先生才将我放在了草地上。其实,这段时间内,我早已麻木没有任何知觉,满眼都是洛谦嘴角边的刺目鲜血。

  看着我痴痴傻傻的表情,泓先生一声幽叹,手指灵动,解开我周身穴道:“洛谦无事,只是比武真气消耗太多,导致气血不顺,才呕出几口淤血。只要运功打坐一夜,便可恢复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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