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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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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此法确实惊险,我也不能肯定泓先生一定看懂。 泓先生无奈淡笑,忽尔问起:“丫头怎么会被囚禁于此呢?” 我婉然一摆手,示意也很无奈,随后就将九年之事娓娓道来。 听罢,泓先生轻叹一声:“九年来我长居塞外,对西华之事所知甚少,却不想丫头不仅长大,还嫁了人。” 小时数年时间与泓先生朝夕相处,早已生出父女情愫,这乍然异地相逢,泓先生一叹,不禁往事浮现,我心中早软,不经意间泪花闪于眼中,强忍着不落,随后向泓先生恭敬一拜道:“以前跟着先生学习时,先生总是不肯让扶柳行礼,说是承受不起这样的大拜。但今日扶柳无论如何也要一拜,谨谢先生的恩情。” 泓先生也受感染,声音哽咽:“原以为找了个聪明丫头做传人,却不想也是个傻子。丫头,当年我将天权玉牌传给你,便是认了你做传人。” 我一惊,原来那天权玉牌竟是武乡侯传人的信物! “丫头,我留给你那本册子中的天权五阵学了多少?”泓先生转而淡笑,化解了方才述及往事的浓浓愁思。“先生现在就要考考丫头,若是错了一字,这板子丫头是逃不掉的!” 我忍不住轻笑,秀眉舒展愁意消尽:“丫头是没有学透天权五阵,但也不能怪丫头,因为丫头的先生两袖一挥抛下丫头自个逍遥去了!” “丫头的嘴还如小时候一样的利!”泓先生莞尔,可笑着笑着一滴泪珠便从眼眶落下:“真是怀念江南的日子啊……” 默然,帐内油灯灯火飘移。 抿了抿唇角,我展颜浅笑,眼儿一弯如小时纯净模样:“丫头请先生帮忙。” “哦——”泓先生琥珀色的眼珠暗光一闪。 我半垂眼眸,望着长几上的算筹,坚声道:“请先生救他出王庭!” “为什么?” 我不语,只是瞧着那些两寸长的算筹。 “丫头动情了……” 急急摇头,却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得又垂下头,耳垂燥热。 “或许当初应该听你娘的话,不要教你权谋之术攻城之略。” 我心中亦有触动,当初倘若我不学权谋之术攻城之略,便不会涉入这场斗争吗?不会的,流着上官家的血就脱离不了朝堂。不学,也只能让我看不清朝野,活得也单纯一点。 我轻摇头,抛开这些如果的想法,面对现实。 我目光毅然望着泓先生,坚定道:“丫头早已卷入朝堂,没了回头路,还望先生可以帮丫头一把。” “好吧,拦是拦不住的……”泓先生缓缓道,琥珀琉璃眼珠忽地绚丽:“不过丫头要先通过我的考验!” “——免得到时候断了我诸葛家的千年阵法!” 免得将来有一天丫头在朝堂失败,天权阵法从此失传! 丫头不准断了我诸葛家的阵法,丫头也不准在权谋中失败! 无法反驳,这是一种奇妙的关心,我点头,愿意接受泓先生的考验。 很简单,也很复杂的考验。 泓先生说:丫头一个月内,完完全全地学会天权阵法。 此后,泓先生每夜前来,详细讲解天权大阵。 第一夜,泓先生淡笑道:“洛谦在王庭的另一端,丫头要是想去,必须横穿整个北斗辰阵……” 第二夜,泓先生疏眉半扬:“拓跋阳把他像个菩萨供着呢……” 第三夜,泓先生微微眯着眼道:“今天在拓跋阳的大帐里见上了他一面,锋芒全部内敛于心,是个人物……” 第四夜,泓先生叹道:“拓跋阳野心勃勃,可是性子太急,若要成大事必要遭些磨练,哪能这样收服人心……” 六月二十,初更。 泓先生侧身走进帐篷,一挥袖袍:“事情也该有个了断,丫头,跟我走吧。” 我疑惑:“什么事?” 泓先生一笑,琥珀色瞳内暗潮涌动:“去看一场好戏!瞧瞧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 跟着泓先生出帐,先生对北斗震阵了然于胸,如何变换行踪分毫不差,从王庭的西北角到东北角竟未遇上一个哨兵。 蜿蜒曲行三刻钟后,泓先生停住脚步,指着偏角的一座灰色帐篷道:“这就是囚禁洛谦的帐篷,我们悄悄走过去,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丫头可不能出声……” 泓先生话语未完,突然我感到肩头一沉,已被泓先生压倒,匍匐于草丛之中。“有人来了。”泓先生声如细蚊。 果然,前方亮起一盏灯笼,很快人已到洛谦帐外,来人竟是拓跋阳。 拓跋阳抛下灯笼,对身后随从厉声道:“谁也不准进来,违命者斩无赦。” 同时,我腰间一紧,已被泓先生飞身穿越草丛,落在帐篷外哨兵巡逻时的死角。泓先生的一系列动作即快又轻,在拓跋阳掀开帐帘的一瞬间便全部完成,丝毫没有惊动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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