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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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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光转向正在饮酒的男人。他很魁梧,胡须浓密,是拓跋的右贤王。淡皱眉头,想改变这样吵闹的情形,对他轻蔑地说了一句:“在美女怀里饮酒是得不到草原的!” 他浓眉猛挑,像是一杆沉重的铁枪挑破敌喉,带着浓浓杀气:“杀人的第一步是要让敌人放松警惕。” 浅抿烈酒,我淡淡一笑,不置与否。 他宽肩一沉,臂中搂住丰腴女人,斜望我:“洛相应该知道,沉溺在美女柔软胸口的男人最容易被人忽视,也最容易刺杀他人!” “王爷认为夜夜歌舞便可以让大汗相信你甘于臣服吗?”我的眼里滑过一丝讥笑,把玩手中铜杯,徐徐道:“猎手们从不会因为狮子在打盹就认为它是弱小的食肉者,反而猎手会趁机捕杀狮子……” “狮子该怎样做呢?” 我笑而不答,继续慢慢说:“一个成天昏昏欲睡的狮子,它不仅猎食不到足够的事物,也很因它的无能而遭受挑战,失去统领的地位……” 他的脸色阴沉,怀中的丰腴女人已被推到在地。 该说的总要说完的,“如果右贤王再沉溺酒色,也就不配在当率领拓跋最勇猛的剽螭铁骑,大汗会这样想,草原牧民们也会这样想。君民一心,什么人拉不下马呢?” 哐当,他手中的铜杯重重的摔落在地,流出的美酒污了舞娘的翩翩长裙。 “统统滚出去——” 草原上的狮子终于怒吼了! 帐内的乐伎舞女纷纷骇得脸色苍白,匆忙间丢下琴瑟,混乱地奔向帐外。 终于是清静了,我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 他双目圆睁,瞪着我:“洛相是如何逃过王庭护卫,来到本王帐中的?” “走过来的。” “不可能,国师布下的守卫没有人可以穿越!” “国师也不行吗?” “莫非洛相能破解那施了魔法的兵阵?” 我懒洋洋一笑:“或许可以!”扶柳的图纸便放在胸前,最后一步三丈,这样的轻功我十二岁时便已熟练。 “或许可以……”他如刀锋利的目光下垂,闪烁不定。隔了片刻,他望着我朗朗笑道:“或许可以与你这个西华的狡诈狐狸合作……” 我盯着眼前的拓跋狮子,笑得豪爽:“拓跋的狮子终于迫不及待地要探出利爪了!” 他亦是大笑:“那西华的狐狸能给我献上什么呢?” “草原,大昆仑的草原!”我扫了一眼大帐,仿若俯视整个莽莽草原。 “草原……”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狮子永远是警惕的。他神思稍纵便立即回神,嗜血兴奋的黑瞳望向我,像饥饿的雄狮盯住了肥美的麋鹿:“就你一个人,囚在拓跋,凭什么要相信你能给我带来整个草原?” 悠闲地饮下小杯酒,草原的酒烈得像火。我笑意从容,淡淡道:“二个月后拓跋阳将会领兵攻打凉州,王庭空虚,正是王爷展雄姿的好机会……” “狡猾的狐狸!”他盯着我,冷冷道:“你先骗取拓跋阳攻打平罗,再来唆使我起兵谋反吗?” 斜斜地瞥一眼似乎是发怒的狮子,我轻轻摆手,纠正道:“是王爷抓住了这次太子错误南征的机会,发泄了积压在胸口的多年不满!王爷征战多年,却始终遭大汗猜忌,百般欺压,这次大汗不顾百姓疾苦强行用兵,王爷顺天意取代这等昏君而已!” “好一句顺天意!” “至于在下献给王爷的就是拓跋阳帐中的十万两白银!” “洛相真会开玩笑啊?那银子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我如何可得?” “王爷都要夺了他的汗位,难道连区区的十万两白银也夺不了吗?” 他仰天长笑,忽尔低首,目光阴沉盯着我:“知不知道,这守住拓跋王庭和十万白银的就是铁木那,那头只认拓跋阳的狼?” 我浅笑,双眉轻扬:“初次见面,洛某就送给王爷一个见面礼!” “见面礼?多大?” “不大,一个铁木那将军的习惯而已!”我淡道:“这次来拓跋恰好是铁木那将军护送,洛某多日与将军相处,发现将军拔刀喜握住刀柄底部,这样用力大而且速度更快,但却又有一个麻烦,就是拔刀时极容易猛烈冲撞刀颚,虎口处常有细小裂口。”眼眸挑向他,似笑非笑:“如果王爷可以派人在那里涂上一点见血即溶的毒药,铁木那将军便成了一具稻草人,再也挡住王爷剽螭骑的铁蹄了……” 他沉默片刻,目光阴冷的像一条蛇:“洛相有没想过,太聪明的人一般会遭人嫉杀!因为没有人会希望留着一条随时可能反噬自己的毒蛇!” “哦,是吗?”我起身,轻抖衣袖,恢复了一身平整:“猎物没有死之前,也没有猎人笨到会杀死强壮的鹰!” 淡然一拜,转身离去。 “本王一向喜欢桀骜的鹰……” 出了暖得有些气闷的大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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