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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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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衰声一片。 作为人生的第一份事业,我们四人自是做得十分精细,没有丝毫马虎。 到年底伊水坊开张时,果然是生意红火,人来人往,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便赚得锦绣坊上年的全部收入。此后,伊水坊在江南一鸣惊人,无人不知,尔后,陆续将锦绣坊以前关闭的店铺重新开张,分布西华十五个城市。几年之内,伊水坊竟引领西华时尚,各家女子皆以拥有全套伊水坊服饰为傲,特别是嫁衣,绣工精湛,倍添喜庆。 柳枝吐新芽,秋风起时便凋落,几度春秋,我已十五。 转眼第二年,春暖花开。做了几年的生意,为了多长些见识,明日我与霜铃就要出海启程远下南洋,今日我们特意去向柳义柏辞别。书房大门微微敞开,柳义柏坐在书桌前翻看账册,柳风垂手立于一旁,似在商讨着什么事。 见此情景,我们便停住脚步,在书房门口等候,但屋内的说话声却听得一清二楚。 柳义柏口气略带责备:“去年收集消息的费用怎么花了万两白银?足足涨了两层。” “现在要收集到可靠的消息越来越难,而且有些消息花重金购得之后,转眼就没了任何价值。”柳风不徐不慢地说出原因,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波动。 柳家经商多年,自是明白消息灵通的重要性,商场瞬息万变,是以再费钱也是要得到准确消息的。突得脑中闪过一计划,我便大胆上前道:“舅舅,关于这消息费用,侄女倒有一想法,不知可行否?” “噢,何法?不妨先说出来听听。”柳义柏饶有兴趣地望向我,这些年我的经商手段也给他留下了不少印象。 “这收集消息的钱只出不进,花销当然是日益上涨,既然费用不能减少,那我们何不创造收入呢?我想有些消息对我们来说是没用的,可并不能代表这条消息就没有任何价值,如果可以将这消息卖给所需之人,岂不是能抵扣费用吗?”我将心中想法说出,其实,就是成立一个盈利的情报部门。 “这法子听起来有趣,只是该如何具体操作呢?如果客人们需要那些街道邻里的小道消息,难道我们也要捕风捉影刻意打听吗?”柳义柏精明远见,一句话便提出可能存在的隐藏问题。 “可先调拨人手成立一个组织,专门负责买卖消息,然后明码标价,我们只卖价值超过一千两银子的消息,这样自然会堵上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若还真的有人愿意出一千两打听,那便是做了也是极赚钱的,我们又何乐不为呢?待日后寻着机会,做出几桩轰动的大买卖后,博得佳名,自然客似云来,将这门亏本事变为摇钱树。”我见招拆招,条条分析。 柳义柏目光赞许,点头道:“风儿,此法甚好,待你出海回来之后,就着手做吧。” 此时,我才发现,柳风竟一直盯着我,墨眸沉沉,目光锐利。 南洋风景瑰丽,只是海上大船摇晃得厉害,我无奈起身,这一时半刻的,肯定是无法入睡,便索性披上外衣,轻步出舱,径直走上甲板。 瞧着船头的婀娜身影,我不禁一抹轻笑,原来还有同道中人。 估计霜铃也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半转过头,问道:“怎么你也睡不着啊?噫,今儿倒怪了,你们家流苏没跟在你身后?” 我淡笑:“流苏有些晕船,先躺下了。你也不用抱怨说话不方便,我们四人相聚,我哪次没找理由把流苏支开的。” 霜铃不再言,撇回头,直望着海面,叹道:“人都说这海水是蔚蓝蔚蓝的,可我瞧着这海怎是深墨色的呢?” 现在已是七月仲夏,海上竟有些闷得慌。 迎着淡淡的咸湿海风,我忽地有了兴致,睡倒在地:“在海上漂了好几个月,我也想学一下楚香帅,卧躺甲板,乱数星星。” 待我躺下之后,霜铃也跟着睡在了身旁。我们都隐藏于宽大船舷的阴影里,抬头仰望天空,互不见各自表情。 今夜天色阴沉,只有几颗细小的星星闪着微弱光芒,船越发摇晃得厉害了。 良久,霜铃才道:“扶柳,我知你能力,在乱世自保无忧,可在感情方面你总是缺欠,无法驾驭情感。这些话我憋在肚子里很久了,不管你高兴与否,今晚我是一定要说出的。还记得六年前,在灵岩寺酔花苑中,上官去疾为你作画,你瞧着他,我却看着你。扶柳知道吗?当时我就感到害怕了,因为你的眼神尽显温柔……还有迷恋!不知雨蕉雪君她们发现没有,但我是看出来了,上官去疾笑起的神情与他极为相似。扶柳,初恋虽极为美好,但上官去疾却是你亲哥哥啊!”霜铃开始时还说得磕磕绊绊,而后想是心放开了,越来越流利,最后一句话竟掷地有声。 不自觉地,我轻轻抚摸者手腕上的粗银链子。银手链是哥托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银链刻饰简单粗犷却又奇特,哥说,那纹饰是北方胡族密语,意思是保佑幸福。 这些年,我一直以养病为由住在西泠柳庄,从未回过长安,亦未与父兄见面。爹很少问及我,每年也只是派管家来问一句平安。倒是哥经常写信给我,送来一些西北特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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