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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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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天如同钻进逍遥迷宫,不知天南地北了。十几张桌子周围里三层围满了人,有"马吊"、叶子戏的,有掷色子作六博的,凝天踮脚伸脖子地凑热闹,赓爷拉他进了一个圈坐定,里面的庄家正在吆喝,赓爷驾轻就熟朝桌面上扔几个铜板,声音如雷贯耳,"凝天兄弟,喊大还是小?" 凝天吓得站起来,"赓爷,这我不会……" "很简单,大小任你猜,若猜中,他们桌面上的钱全是你的。"赓爷按住他。 "若猜不中呢?"凝天望着桌面上拢起来的一大堆铜板,眼睛都发绿了。 "猜不中算我赓爷请客,兄弟,别顾虑。"赓爷大笑,"看他们都喊小,你想不想也跟着喊?" 那边庄家开始催了,凝天咬牙叫了声大,庄家手上的木罐打开,有人止不住地粗声骂起娘,凝天这番收益微丰。凝天兴致大增,这日运气极好,虽偶有输的,又碰上接连收贡,没多久已是囊袋饱饱。 凝天出来时满头是汗,脸色却红得发光,他将赢得的钱悉数交给赓爷,赓爷笑着只收了本金,夸奖他道:"凝天红运当头,将来定是直上云霄,前途不可估量也!"听得凝天心花怒放,对赓爷更是感恩戴德了。 这一夜,凝天时不时朝床头的大串铜板看上几眼,心里情思绵绵,几度废寝忘食。 又是白天光景,西窗外的蝉鸣吵着一日胜似一日。卷叶紧贴暖风沙沙起舞,阳光透过蝉翼纱帘,在房内泛起淡淡的烟雾。殷雪玫放下手中的墨笔,香巧不在,案几上的药汁漾着几点碎渣,空气中弥漫的是浓郁的药腥气。 这样的寂寞气息,她早已习惯。 无端的,心中感觉阵阵发闷。或许空气让人窒息,让她能听到胸口里的心跳声,她开始烦躁起来,重新提起墨笔,在麻纸上随意描摹。 满纸却是肖衡的名字。 他的名字,在她心里念了千百回,像这座与世隔绝的楼,尘封了她所有的祈盼。她幽幽地叹着气,他如今可好?十七年韶华里这是唯一的心事,他可知道有人如此想他吗?此时凝眸,谁会凭栏意,她心中的惘然与忧伤,怕是只有自己知道了。 她下了楼,转过厅堂和长廊,就是院子。满目繁花绿草,小道两旁花枝簇拥,旁人看来似朱成碧,但在她眼里如锦灰的枯寂。前面通往院门,隐约有欢声笑语传来,像是说到兴头上,肆意的笑声频频传到她的耳边。 院门外,凝天和香巧面对面坐在石墩上,凝天绘声绘色地说着笑话,香巧专注地听着,时不时发出开怀大笑,双腿半吊在石墩上,随意地晃动。 殷雪玫细柔的倩影无声穿过院门,穿过花径,映上石墩下芊绵的草地。 "香巧。" 笑语声戛然而止,石墩上的两人回过头去。殷雪玫盈盈的双足踏上草地,云髻挽得光溜齐整,容颜美艳如花。凝天顿然被眼前的美丽扼住喉管,他呆呆地站着,心神俱醉。 美丽的仙子终于出来了。 殷雪玫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用略略责备的语气道:"香巧,怎么坐没坐相?你这般样子,人家反倒以为我没好好教你。" "没事的,小姐,宋大哥是自己人。他不敢进院子,怕您生气,只好天天在这里给奴婢消愁解闷呢。"香巧快乐道。 殷雪玫闻言是宋府的人,又见眼前的书生一派俊朗磊落,便客气地上来见礼。凝天逐渐平息心气,露出朗星般的笑,"殷小姐不必如此客套。我虽是宋家族亲,从小山野长大,不拘什么礼数。在府里只有香巧谈得拢,说话难免随便了些,如若惊扰了小姐,请小姐勿怪才好。" 如在平常,殷雪玫不会跟陌生人多说一句话。或许是刚才两人轻松适意的氛围让她心生羡慕,又或许今日心胸憋闷得慌,她有了心致和凝天继续搭话,"和宋学士说话,那些闺训反倒是多余的了。只是这里虽静,总是隔墙有耳的,怕宋先生知道恼了去。" 香巧嘟了嘟嘴。凝天笑道:"宋先生向来开明,这里跟小姐家自然不同。小姐若是有顾虑,我以后不来就是。" 殷雪玫听了不自在,想解释又不能解释,尴尬地站着。 凝天微微一笑,弯身朝她们示意,很洒脱地离开了。 两个女子望着凝天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宁静幽深的廊道,他这一走,把刚才的快乐也带走了。香巧愤愤地瞪了殷雪玫一眼,噔噔噔地自顾自跑进了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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