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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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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骤然一紧,手微颤,下意识地抽开了。 肖衡有点儿失望,略微蹙起了眉端。他直起身,在凝月面前来回踱了几步,黑亮的眸子望定她。 "刚才殷家新娘考新郎,我们皇家也有规矩,不过除了对对子,还有猜谜,那更好玩。听母后说,殷小姐除了如花美貌,还有卓绝才情,肖衡倒也想见识见识。" 凝月镇静下来,声音轻淡得一丝起伏都没有,"殿下尽管问来。" 肖衡抿嘴,笑得促狭,"请问,什么鸟不愁吃不愁穿?" 凝月答:"布谷鸟。" 肖衡一愣,诧异道:"原以为殷小姐久居闺阁,不谙外事,没想到连这些也知道。" "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起过,今日刚巧碰上了。"凝月搪塞着说。 "嗯,你刚才问了我一个砍柴老者的故事,我这里也有一个。那老者招婿,说谁能对出他的上联,就把女儿嫁给谁。老者的上联还是跟砍柴有关:'钝斧劈柴,柴开节不开,五拗六捩。'那书生听说后很想一试身手,可是也一时抓耳挠腮、搜肠刮肚,愣是对不上。你要是上门求亲的书生,怎么对对子呢?" 凝月沉默着。肖衡兀自走到香案旁,悠闲地坐下,拿起案上的藕饼咬了一口,歪着头看凝月。凝月听得咬饼的脆亮声,心思触动,娓娓答来,"快刀切藕,藕断丝不断,七孔八窍。" "妙啊!"肖衡兴奋地站起,快步走到凝月的面前,撩了红袍坐在她的身侧。他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新娘生硬的动作,伸手扳过新娘的肩胛,让她面对着他。 而这次,凝月没有丝毫的拒绝。 肖衡满意地微笑,抬起双手揭开了新娘的红头盖。 新娘粉嫩娇润的面容,蒙在那片浅红中,仿佛是晨曦微露前的薄烟,顷刻迷住了肖衡。 "嗨。"他只会这么叫她,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眼前的新娘迅速地垂下了头,一声极细微凄哀的啜泣传入肖衡耳中,一滴晶莹透亮的泪珠,在浓密的眼帘下只是稍微地停留,便无声地落在了大红礼服上。 肖衡惊奇地问:"你怎么啦?"一面伸手抬起她的下颚,灿如繁星的眼眸细细审视着她。 凝月全身一阵战栗,她霍然起身。肖衡感觉香风轻袭,环佩玎玲声中,新娘的锦缎华服已经飘出了屏风。 月夜下,凝月亭亭玉立,目光漫漫淌过满院花影,周围的太监侍女全都撤了,院子里全是彩绸花灯,夜风摇动起满天星斗,呈现出皇家的惊世繁华。 耳边有轻微的脚步声,她知道肖衡就站在后面。她盈盈伫立着,在肖衡眼里,她就是一树殷殷盛放的梨花。她自信地微笑了,略略垂首,似乎从往昔的痛苦中摆脱了出来。 "殿下,恕妾身失礼。刚才答对子时,无意触及心事,妾身自幼由母亲养大,母亲最喜欢给妾身做的就是莲藕饼,莲藕成片却丝丝相连,恰似难以剪断的母女亲情。然而前年母亲弃儿而去,让女儿在哀伤中苦度日子,按祖例,母亲丧后,子女应守孝三年,如今才过两年,爹爹便将我嫁入皇宫,殿下是世上不可多得的英才,妾能与殿下结为连理,心中甚喜,只是想到孝期未满,女儿有悖祖宗规矩,做了苟且承欢之事,实乃对死去的母亲不敬、不孝啊,殿下!" 她转过身来,脉脉望一眼肖衡,朝他双膝跪下,"我家爹爹偏是那攀龙附凤之人,纵然妻妾三五房,哪管女儿孝母心?两年来妾身只是一叶漂萍,无所归依,如若不是遇到殿下,真想抛开尘世随母亲而去,今日妾身向殿下如实禀告,只求殿下仁慈,勿怪妾身唐突。" 凝月的陈词软硬有致,有条不紊,哀戚的泪水滴滴而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这是她的撒手锏,殷雪玫的身世她了解得一清二楚,殷其炳趋炎附势的丑陋行径让她厌恶,这几年她尤其恨透了这种人,就算现在殷其炳官运亨通,皇家尤其肖衡大概也不会对殷其炳有好印象。 而自己的这番哭诉,更多的是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如果肖衡能够怜香惜玉,她可以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如果肖衡任性妄为,她就不得不以死相拼,破釜沉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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