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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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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是不会来的,却突然而至,化解了一场凶险可怖的刺杀。 眼前异常地混乱,闻讯赶来的宫人、内侍搀扶起惊魂未定的肖沐,他任凭宫人连扶带搀地出了亭子。不远处还有女子的惊呼声。 或者,穿针也该哭叫几声,以泄内心的恐慌。可是她偏偏平静下来,因为那道高大的影子正朝她急步而来。她的心,突然被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填得满满的。 他蹲在她的面前,扶住她的肩膀,将近焚烧的眼重重地烫着她的脸。那逼人的目光迫得她忘了呼吸。终于,她微微笑了,万千慨然化为一声轻叹,"你来了。" 这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嗓音微弱,轻得让自己也听不清晰。 他并不说话,一手拢她入怀,深不见底的眼眸愈发幽黑,似笼罩了一层浓浓的清雾。他抬手,小心地撩开黏腻在穿针额前的一缕头发。像是牵动了一脉神经,她一时痛得蹙紧了眉头。 周围人声鼎沸,穿针蹙眉抬眸,一股温热的感觉从额头蜿蜒而下,她的目光直落入这双眼眸里去--就是这双眼,刚才在眼前掠过,让她突然忘记了害怕,忘记了恐惧,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和安定。 她的心安泰了,舒服地靠在他的环抱里,只想就这样睡去,睡去。而在迷糊的一瞬间,他叫喊的声音有了一丝惊慌,"太医!传太医!" 穿针醒来时,已经在晋王寝殿里了。 眼前光影骤亮,厚厚的幔帐垂地,满屋子的寂静,只有龙涎香袅袅缭绕。 她挣扎着起身,头部昏沉沉的,抬手一摸,竟是被厚厚地缠了几层纱条。幔帐霍然撩开,肖彦大步赶了过来。 此刻,这双眼又是明晶清澈的亮,四目相对,他露齿而笑,笑意一如春风拂柳。 "不要动。"他坐在她的身边,按住她的肩,动作又是轻柔的,转头传唤太医与内侍。 太医、内侍早就候在外殿,满屋子的人忙着端水诊脉,耳边一片送吉问安之声。 穿针待屋子里静下来,不好意思道:"妾身无大碍,还是回景辛宫吧。" "那不行。"肖彦有点孩子气地侧坐榻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你是救驾功臣,本王赏你暂住这里,免受外人惊扰。" 穿针低眸,记忆漫漫而来。她是和陈徽妃一起进宫的,然后遇到了行刺事件,这事除了宴殿上的人,对外是秘而不宣的。陈徽妃自然守口如瓶,邢妃不知情,她在这里自然不惹人注意。还有,肖彦是不会去景辛宫的,因为冷霜儿。她忽觉暗恼,为什么又想起冷霜儿了…… 她又蹙眉,抬头看去,肖彦正低头凝视着她,目光温和专注。 "对不住,我来晚了。"他执住她的手,说话有点不利落,"本来不去,后来想想,还是去了。" 他一句"对不住",竟让穿针感动得凝噎无语。 两个人静静靠在一起,此处无声胜有声。 少顷,有内侍端了药上来,两名侍女随侍而入。 穿针害羞地想起身,肖彦却未移动半点,只是唤道:"药给我,你们出去。" 侍女又悄然退了出去,留下一室静谧。药香弥漫,肖彦将药碗递到穿针的唇边,又想了想,提起小银勺喂她,落手极轻,又笨拙之极。 穿针感受着药汁的温热,辛涩的苦味全无,只感到心里软软的,像要把什么融塌一块。她低头,想起娘,想起从小一直期待着娘握她的手,温软地唤一声"针儿"…… 无端的,一滴泪水无声地坠落,溅在他的手背上。 他一愣,放下药碗,手指轻触她的眼帘,轻轻一拭。 "女人啊,就喜欢哭。"他笑看着她,不掩揶揄之色,"我的伤刚好,你又受伤了,想想真好笑。这样,上次你喂过我,这次我喂你,咱俩扯平了。" 穿针一听,心头没了那份酸楚,连耳根都发烫起来。肖彦见穿针整张脸红透,索性大笑起来,"你可要快点好,本王可没你那份耐性的。" 幔帐外有了声响,肖彦站起身,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再睡一觉。你流了不少血,口子慢慢缩小,不许留下疤痕。" 穿针独自睡下,皇宫碧池畔的景象一幕一幕地重新打开,眼前是刺客寒光凛冽的剑头,定格在喉咙前,只差毫厘……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隐约听得阮将军的说话声。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扶着床棂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幔帐边侧耳倾听。阮将军中气高扬的声音清晰可辨。 "……那人两年前被招为侍卫入宫,户籍记载他是孤儿,父母早在先皇时战乱中死去,在京城待了七八年。侍卫府看他家清白,才招进宫。昨夜本不是他当值,他故意替人换了班。"阮将军禀道。 "那些籍官拿了俸禄不长眼,连柬国人也分不清楚!"肖彦口吻里透了愠怒。 "此人隐蔽极深,在市井里混了个脸熟,谁都看不出他是柬国人。他看起来老实又温和,又乐于助人,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南宫大官人。" 空气凝滞,肖彦好半晌没说话,连穿针也感到了窒息。 "这么说,上次夜袭南营大帐的那个南宫大官人就是他?"肖彦缓缓开口。 "是,这家伙骨头硬得很。臣施了大刑,他只认自己的身份,其余一概不谈。" "这群柬国人!"肖彦怒不可遏,拳击案几,震得案上的茶盏哐当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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