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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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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听肖彦说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故事混杂在他冷凝而苍凉的表情里。想着他们彼此相顾的微笑,穿针的心里,有微微的疼。她仿佛看到冷霜儿似水的眼眸,如月的深,如月的清,如月的静。她和肖彦紧紧相偎在一起,那时,冷霜儿并不知道,她等不来开花结果,得不到与他长相厮守。 她突然听到一记长叹声,桥上的肖彦转过身来。夜雾笼月,她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只见他无声地下了石拱桥,桥下的宫人促步跟上。他走得很快,这回,他真的去晋王寝殿了。 她的心里忽凉忽酸地难受,幽幽地叹了口气,回去了。 经过引线的厢房,见里面黑沉一片,穿针走到门旁,探耳细听里面的声音,用手指敲了敲房门,"线儿,线儿。" 里面没有答声,穿针无奈回身,苦笑着自言自语道:"睡得真沉……后天陪她回去吧。" "姐,我犯了什么事,你干吗要赶我走?"引线跑进卧房,急急冲着穿针问道。 "线儿,姐不是赶你走,是先陪你跟家里说清楚,把你那婚约给退了。"穿针帮她收拾着。 "我不去!"引线听了,脸色一变,嘟着嘴道,"要去你替我去,我才不回韩岭村呢。" 穿针哄劝道:"你回去表明自己的态度,姐在身边帮你撑着,爹,还有刘家就没办法了。你一直伶牙俐齿的,不会吃什么亏。就算爹不肯,你也好堂而皇之回京城。" 引线索性躺到床榻上,斜靠着衾枕撒娇起来,"不去,你休想赶我走!" 茱樱斜眼看了看引线,端了收拾完的茶盘出来,外室的浅画朝着她吐舌头。 "赖着不走了,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浅画朝着里面努努嘴,轻笑道。 茱樱大为生气,"她还当王府是她家了!我天天盼着她早走,怕她有朝一日给娘娘惹上麻烦。这次走了,我就烧香拜佛去,求菩萨别让她再回王府。" 她看浅画神情有点变了,赶紧收了口,回过头向外一望,肖彦带了两名宫人进院子了。 肖彦站在门外,整个荔香院的人包括引线,都伏跪在如镜的乌砖地上。肖彦并不看众人,淡淡的眸子移向抬眼瞧他的引线,让她心慌得面呈红晕。不待她说什么,肖彦已经来到了垂眉敛容的穿针面前,弯身将她扶了起来。 "明日一早动身。你说不用带什么东西,就轻装上路吧。"他淡淡地说着,似是说给引线听。 引线顿感如被一桶凉水从头浇到脚,颓丧地垂下了头。 肖彦只顾携着穿针的手进了卧房,环视四周,不发一言。穿针不明其意,便柔和地唤了一声:"王爷?" 他顿了顿,始终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温和,开口道:"去了早些回来。" 穿针一时只能愣愣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看着穿针茫然的眼,肖彦笑了。他抓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抚摸几下,又似不习惯地放下了。 "这次不像上次,那里不发大水,本王不会去并州救你了。" 穿针定定地想了想,片刻后也笑了起来。她抬手捋了捋耳际垂下的头发,答得极干脆,"线儿的事情一完结,妾身就回来。" 闻言,肖彦唇际的笑意渐渐加深,意味深长道:"你妹妹可是厉害人物,十个龚穿针估计也难敌她一人。" 穿针瞪大眼睛看着他,以为肖彦只是有心思开玩笑,一抹淡笑浮在她的唇间。 这一日,通往并州的官道边,十几株枝叶繁茂的桂树早已开花了。 穿针深深地呼吸,闻着一股股扑鼻的幽香,感觉通体清爽,妙不可言。 引线一直不吭声,脸色始终阴沉着。穿针知道她心里不乐意,生怕说话不小心又刺痛了她,也就陪着她一路沉默。 黄昏的时候马车到了并州,早有并州郡官闻讯恭候在道口。 因为这次是低调回娘家,穿针只是让郡官差人将车里的箱子送到家里去,自己和引线坐了原先的双驾宫车继续赶路。等到看见韩岭村了,她拉了引线下车,吩咐车夫和随从侍卫回并州城候着。 泥石路两边依然柳条飘舞,夕阳下万缕千丝轻拂,随风飞絮满天。此情此景,让穿针心里一阵感叹,这家乡的杨柳,迎来送往年复一年,折下的柔条怕是多过千尺了。她感慨着,拉着引线的手上了青苔斑驳的台阶。 "大姐!二姐!"庆洛站在院子外,兴奋地朝着她们挥手。 穿针过去一手拉住了庆洛,姐弟仨个进了龚家院子。龚父龚母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院子里,龚父嘿嘿地笑,脚步一瘸一拐的,却没忘记催促旁边的龚母行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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