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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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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独孤老儿死了?”范文棠闻言吃了一大惊,瞪圆了眼睛就望向那少年,要瞧他是怎生答话。 终于,那少年忍不住问道:“你胡说!谁告诉你我师傅死了?” 盗圣双侠闻言心下一定。 安心不答,只是望着他笑,像是不屑去揭穿他那幼稚的谎言。少年脸上的红云更甚了,张张嘴想要再斥责安心,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江傲与卓然一直站在一边旁观,此时见那少年如此模样,卓然忍不住替他解围道:“若是独孤前辈未曾过世,想必现下他早已现身了。素闻独孤前辈为人倨傲又极喜护短,哪里会容得咱们为难少侠这许多时候?”眼见那少年一下子脸色又变,暗暗忍着笑又道:“放心,我们真的没有恶意。若是独孤前辈真的已不在这人世,可否容我等去拜祭一回?事后咱们立刻便走,绝不再打扰少侠。” 这时,范文棠又吼道:“带老夫去瞧瞧这老儿的坟墓!怎能没等到老夫到来他就敢先死!老夫不信!” 那少年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尤其是对着范文棠多瞧了两眼,心里暗自恼怒——我能说不行么?你们都知道师傅已然死了,我若是说不行,只怕你们也要硬闯!罢了!当下叹口气道:“随我来吧!” 安心正走在那少年身旁,见他一脸不忿之色,搭讪道:“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那少年脚下微顿,见问话的是安心,自己对她还有点好感,不忍驳了她面子,这才轻声答道:“白玉堂。” 这轻轻一句言语,听在安心耳里却如雷惯耳——白玉堂!她脚下些微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好在身旁的卓然及时扶了她一把,江傲眼神一暗,却仍是沉默不语,他这几天一直没有怎么说话。 “白玉堂——”安心念叨着,转眼细瞧那少年,文文弱弱的样子,难道就真是那个与展昭齐名的“锦毛鼠”?再转眼向下望去,见他喉间一片平坦,更是吃了一大惊!老天!这个玩笑开大了吧!锦毛鼠白玉堂是个女子?难怪先前见她的模样实在不像一个男人,可是——是个女子却也太出乎安心的意料之外了。安心勉强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下来,忍住自己想要去她身上捏捏摸摸来证实她身份的冲动,嘴里不自在地“嘿嘿”笑了两声,笑得白玉堂毛骨耸然——这个女子也太大胆了吧,怎么这样盯住自己瞧着不放?要知道自己现下可是男装,就算她很花痴,也不会夸张到这种程度吧!不禁脸上又是一阵变色,怀疑自己是不是引狼入室了。 再走了一阵,就见一处飞瀑如龙般从一座山峰上直泻而下,撞击在峰下潭中嶙峋的山石之上,似碎珠唾玉,水花儿直溅出一丈有余,被清风一吹,方才如雨般四散开去。远远瞧来,迷朦一片,似烟似雾的水气衬着四周的水秀山青,直如仙境一般。这瀑布左方山林之中隐着几处茅舍,舍前一围木篱笆,半池碧水,四周还星星落落地开满了各色野花,虽不娇艳却也绽放得姹紫嫣红甚是热闹。 众人乍在海岛之上见此绝景,不觉心旷神怡,呼吸间也满是山林、水雾的清新气息,似欲飘然仙去。此刻众人却是谁也不敢说话,怕惊了这景,唯独江傲,一时觉得胸中郁结全消,激荡之时禁不住高声长啸,惊得林中鸟雀扑腾腾一阵乱飞,啸音清亮悠扬,似稚凤初嗥,在山林中回荡一时便远远地传将开去。 白玉堂一闻这啸声,心里却更是惊疑不定——就连这少年,看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都有如此功力,若他们不怀好意的话,自己可就危险了。 卓然微然一笑,赞道:“真是仙景!哪里想到这碧波岛上竟有如此清幽绝俗的地方,令人俗虑全消,独孤前辈可真是会选地方隐居。” 安心更是已身坠其间不知是天上亦或是人间了,她“文人”性子发作,便想吟诗作对来抒发一下心内的感慨——在现代她念大学,又是中文系,好歹也算是个文人吧!可是偏偏却只想起一首元曲,她也不介意,当下便哼唱道:“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胜丝绵,长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几间,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过天青驾小船,鱼在一边,酒在一边。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众人都习惯安心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性子了,对这恬淡天和的曲子虽也赞赏,无奈安心原本就唱歌走调,又是随意乱哼哼着的,没有一点乐意曲调,当下也不甚在意。唯那白玉堂却又是多看了安心几眼。她从小就住在这景致脱俗之处,更是养成了目下无尘的高洁心性,虽然言语行事还颇为单纯幼稚,却自许极高,品味极高,此时听得安心哼出这般合她心意的曲儿,自是对她有刮目相看之意。 第七十六章 奇门遁甲 白玉堂带着众人绕到了茅屋之后的一个坟包前,坟上竖了块木碑——碧波岛主独孤寒,简简单单七个字。白玉堂转身望向众人冷冷道:“这里就是我师傅的坟前了!”话语里带着一份难以抑制的伤感。 盗侠双圣身躯一震,明显是深受打击。他们一直以为独孤寒武艺高强,没这么容易就死了的,谁知道辛辛苦苦找到碧波岛上,却只能见到他的埋骨之处。以前那个威风凛凛,神气十足的老家伙,现下居然孤零零的睡在这小岛之上,带着他一身的荣耀与骄傲,就这么去了。 范文棠呆立半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疯狂地扑身而上,双手成爪,用力地刨着坟上的泥土,口里吼道:“老夫不信!独孤寒,你给我出来!十几年前的帐就这么算了么!” 白玉堂又惊又怒,气得满脸通红道:“老疯子!你做什么刨我师傅的坟!快停手!”一面说着,一面就要上前去将范文棠拉开。可是她力薄势单,又怎能强的过这个半疯狂中的范文棠,直扯得力竭也未能将这老儿拖开半分。而刘凤鸣早已在独孤寒的坟前站得痴了过去,面上慢慢淌下两行热泪——这个生前唯一的对手也走了,人世是多么孤单,一生到头也不过就这么短短百年。 白玉堂见这两个老儿一疯一痴,却又实在无力去阻止范文棠刨土挖坟,不禁将求助的目光对向了安心等人。 安心心里虽也有失望,但原本她的希望就那么渺茫,是以也并不太在乎,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范文棠的肩膀道:“你刨他出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跟骷髅架子打上一架不成?” 范文棠怒吼道:“生要见人,就算死了,老夫也要见尸!老夫不信这个老混蛋这么容易就死了,一定又是假装来骗人的!” 安心摇摇头,淡然道:“死了就是死了,不过化为白骨,千百年之后,连白骨也无可寻觅之处。你死了,也是一样的,又哪里还有什么恩怨情仇?这么执着,为的又是什么?停手吧!” “死?老夫现下还没死,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范文棠口里说着,手下却毫不停留,继续向下掘去。 安心无奈,这老儿怎的这么固执,但凭着她的功夫,想要阻止范文棠却也是休想。正要开口,一旁的卓然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掌中竹棒一转,就疾向范文棠周身的穴道点去。范文棠惊怒交集,刚站起身来避过,就觉得身子一震,被江傲点中了穴道。本来以他的武功,又怎会让这两个后辈制住,只是一来失望和悲痛的情绪左右了他的思想,二来江傲偷袭却也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以如此轻巧就被江傲点中了穴道,不由地张口怒叫:“臭小子!放开老夫!你居然敢对师傅不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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