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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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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扬不赞同地瞥了她一眼。 “和马三一块来的那个胖子笑兮兮的不是好东西,没想到还挺有义气的。”安心才不介意苏子扬是什么想法,早就习惯无视他的观点自说自话了。 “刘彭么?他在江湖中人称‘飞天雕’,轻功是好的,为人却不怎么样,熟悉他的人多半叫他‘墙头草’,最是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人。他为马三讨解药倒不是讲义气,而是看上了马三的妹子,未来的大舅爷怎能不救?” “啊!这样也行啊!”安心笑倒,心里想着马三那张略长的带着麻子的马脸,试着把那脸配到女子身上,越发笑个不停了。 “这些人虽然一时退去,但其中不安份者甚多,明里不行还会偷着来的。你认为都是让我给吓跑的么?其实是来探虚实的。这么多人的眼瞧着,就算强出头得到那张地图,也免不了落得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下场。是以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将这一屋子的毒经药典背完。”苏子扬一脸的冷然。 “师傅,你不是认真的吧?”安心吓了一跳,顿时笑不出来了。 “宋健不是说了么?我生平从来不说假话。”苏子扬不为所动。 安心的脸垮了下来苦笑着嘟囔道:“偶尔撒一次慌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不会讲给别人知道的……”说完仍不死心问道:“地图在你这不?” 苏子扬拿起一本医书顺手往安心脑袋上一敲道:“信不过师傅?那地图是莫虚有的,我的对头想出来坑陷我的。” “那个要用断筋消魂散来对付的人?”安心目光中有了然的神色。 “你安分一些就比什么都好。别成天想那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念书!”苏子扬将医书往桌上重重一掷。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到安心想要叫救命。苏子扬像填鸭似的将这一屋子的毒经药典往安心脑袋瓜里塞。除去日常背诵的功课外,苏子扬还教她易容、针灸之术。针灸也就罢了,易容却是安心感兴趣的,唯一能在无聊日子里找寻些许快乐的事情。看着自己忽尔变成袅袅婷婷的二八佳人,忽尔变作两鬓苍苍的垂垂老妇,兴味盎然。只是她身形还未长足,扮作他人的模样脸是像了,可声音身高却处处露着破绽。苏子扬一再强调说,易容不是将一个人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那是易容术到了出神和画境地的时候才能达到的程度。像安心这样的庸手,只适合将自己的面部稍加改变,使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而已。 要不要教安心武功是苏子扬最为头痛的问题。安心的性子跳脱浮躁并不是习武的好材料,况且这世上也没有什么可速成之事。习武必得从小打下坚实的根基再加上常年累月的苦练。现下已来不及从头细教了,折中之法便是将自己素习的内功心法传授于她。这套心法只重在循序渐进,并不需要苦苦修练,练一分便有一分成效,虽然安心不会武功招式且内功心法的威力有限,但假以时日使人耳聪目明、手脚灵便还是能够的。安心现在使毒的手法笨拙生涩,修习这套内功心法对她使毒倒很有好处。 师徒二人一个教一个学,日常苏子扬除了出谷带回些补给之外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安心身上,可以说是倾囊而授。可是对比前半年那种悠闲散慢的日子来说着实让安心大呼吃不消。她原本以为现代那种死记硬背、生吞活剥的念书方式已经是极限了,哪知道穿越回古代遇到一个苏子扬更是夸张的让她连睡梦都不安稳,常常在不停念诵书本的梦魇中惊醒。 其间,那些对碧波岛地图恋恋不舍的肖小们又曾经来骚扰过几回,都让苏子扬轻易打发了,安心连出手一试的机会都没有。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一天天走过去。安心甚至开始觉得就这样一辈子都住在这个清幽的山谷里与苏子扬相依为命其实也是种不错的选择。不闻世事,亦不要想起现代社会的种种,只是本能而纯粹的享受上天赐与的每分每秒。这样,可以让焦躁的心情平静,可以抚慰她那穿越到陌生世界的不安与惶恐,也许更可以抹杀掉她那已恍若隔世的前半生记忆,就是那些记忆,让她时时坐如针毡,要借着打骂嘻笑来掩饰与压抑。当然,如果苏子扬可以不再强迫她学那些多到榨干她脑细胞的东西的话,就再完美适意不过了。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年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这天苏子扬一大早就将安心叫了起来,指着一个收拾好的包袱命她出谷。 “为什么?”安心皱着眉问道,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 苏子扬淡然道:“该学的你已学了,余下的就要你自己去体会磨练了,你难道想靠着我吃喝一辈子?” “我知道为什么,可是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你的徒儿,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安心说着说着开始拽文。该是苏子扬那个厉害对头将要找上门来的时候了吧。 “你能做什么?”苏子扬嗤笑道:“代我将那人杀了还是替我挡上一刀?我将一生所学授你,不是为了让你学那些莽夫动不动就无谓的去死。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走。”安心倔强起来有一股子狠劲。 “你不走我丢你出去!”苏子扬说着一把拎起安心的衣领作势就要往屋外扔。 “不……我偏不……”安心咬着牙反手使命抱住苏子扬的胳膊,就是不肯放开。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声音阴森尖锐,听在耳中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安心情不自禁的松开了扯住苏子扬的双手,只想去捂耳朵。只听那个声音笑道:“她不走就不要勉强她嘛。子扬,倒是要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儿!” 苏子扬身躯似乎微微一震,放开了安心,神色冷然道:“原来你早就来了。” “呵呵!你说的不错,我来了好几日了,只是我想多瞧你一阵。”说到这里语音转柔,婉转道:“这么多年没见了,子扬,你可想我不想?”只见屋外一人正漫步进来。约摸五十上下年纪的一个中年男子,身着绫罗锦绣的长衫,面上无须却还涂抹着厚厚的脂粉,人未近前,香风已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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