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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耶穆寒的身影消失在暗处,眸子里的冰冷却是更深了一层。

  程漫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里的,但是六皇子的种种都在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不去,他是来救自己的吗?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带她离开这里呢?

  坐在床边程漫焉低垂着眼睛了无心思,她什么都不能想,离开这里的愿望越来越浓烈,离开耶穆寒,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去和六皇子过清净的生活。

  却是不经意之间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纸,她惊了一下迅速地拿起那张纸,却是空的,什么都没写。她的脑海里掠过曾经和六皇子之间的对话。

  "六皇子若是想念漫焉了就折张白纸过来漫焉就懂得了。"她还记得那年阳光下,她的笑容是多么的满足和幸福,即使是在宫中这个大牢笼里,却因为有着六皇子的陪伴而显得不那么寂寞。

  六皇子的嘴角带着笑,"为什么不可以写上字呢?"

  程漫焉的手指轻轻地敲过他的头,"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那时候的她还懂得什么叫做调皮,而此刻的她就只剩下冰冷和绝望了。

  "被人发现了我就娶了漫焉呗。"他的笑容至今她还记得,记得那么清楚,而现在一切却是那么的苍白。

  风中还有两个人的笑声,而此刻两个人已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了,成了所有人口中的亡国奴。

  她细细地摩擦着手中的纸张,六皇子想念她了吗?这个消息让她心里莫名的温暖。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一般,天永远那么蓝,六皇子的微笑永远那么温暖。他,还好吗?他在哪里呢?什么时候才能够见到他呢?

  接下来的日子是煎熬的,她每日都在等待着,无心去听耶穆寒说的任何一句话,无心去看书,只能够坐在那里不停地张望着,张望着自己曾经那么熟悉的身影,但是却是始终都没有出现过。

  耶穆寒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她的身影,不接近也并不和她说话,但是每次看着她,他的眼睛都只有冰冷,她在等待,他亦在等待。

  "漫焉在等谁?"耶穆寒出现在她的身后,声音浑厚而冰冷,霸道中又带着威严,已经没有了温柔,却是依然有着包容。

  程漫焉的心惊了一下,身体也因为他的声音而变得僵硬,"等一个可以接漫焉离开这里的人。"她不隐瞒,因为她笃定耶穆寒一定不会知道六皇子的存在。

  耶穆寒的眸子愈加冰冷,大手扳过她的身子,深深地掐在她的锁骨上,"你想要离开本王?"他脸上满是怒气,而他在程漫焉面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

  程漫焉认真地看着他,"若是杀不了你,我会选择离开你。"是的,杀不了他,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吗?而离开他至少她还有六皇子,还有她的爱情。

  耶穆寒摇晃着她的肩膀,"不准!不准!本王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从来都没有人见他这样的失控过,如今却是为了一个女子而如此的失控,"而且本王发誓无论是谁要带走你,本王绝对会把他碎尸万段。"他说得沉稳而坚决,任何人都不可能会怀疑他说的话。

  程漫焉吃痛地呻吟出声,而耶穆寒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留在这里没有尊严,没有自己地活着,然后去接受你强加的所谓的爱,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结局地活着?会死人的,真的会死人的,漫焉会死的!王爷是不是要漫焉现在就去死?"她的眸子里写着绝望,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六皇子没有等到,却等来了耶穆寒,连耶穆寒都看出来她是在等人,为什么六皇子还不来呢?她的声音很大,有些绝望,有些歇斯底里。

  耶穆寒冷冷地看着她,"本王说过你的命运在本王手里,这一点是从来都不会改变的。无论你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即使你死了也要死在本王身边,本王会陪你去死,本王不会允许你离开。记住程漫焉,无论是谁要来救你离开这里,本王都会让他死。"他冷静地说出这一切,她是他的女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必须在他身边。

  程漫焉用力想要推开他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开,"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杀了我岂不是更直接一些?"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从来都是绝望的,她想念以前的生活,可是她回不去。

  "或许是本王给你的自由太多了。"耶穆寒的眸子变得冰冷,不再理会她的挣扎,她只是说要离开他就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这个时候他只是耶穆寒,只是世人眼中杀人如麻的左贤王,再不是程漫焉眼中曾经的耶穆寒。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朝着她的房间走去,那是他特意为她安排的--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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