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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啊——是哦,元那个大笨蛋,乱跑有什么用啊?”

  “这个么……”幸村笑而不语,他想等他们到了楼上,她就能更直接地感觉到事实总是不如人意的残酷:真正的笨蛋就只有她一个而已,没人奉陪。

  元元早在之前就替她问到了房间号,拿了备用的钥匙,带着惯有的贵气和亲和力和楼下的保卫打了个招呼,就直捣魔屋。在幸村他们坐上电梯前已利落地开始收拾,敞开的木色大门上,很贴心地粘上了她最喜欢布熊信插袋。

  幸村帮季颖租的这套房子和她在东京的住所很像,长长的连廊安置了十几户人家,按他的说法是套房和单身寓所的混合式公寓楼。她所住的1717就在幸村的隔壁,两个门碰巧还挨得很近,和别的房间却隔出些许的距离。走道的阳台在另一个方向,电梯也和它保持了一些距离,是个安静也安全的好位置。

  这成了元元脸色缓和露出满意表情的开始,然后更让他笑容大开的是房间的结构,非常合理,完全符合某挑剔狂的要求——卫生间和厨房较大,同时和客厅有一道隔离的薄墙,这样油烟气就不会影响到房间,减少了打扫的范围。

  房间是客厅的四分之三大,约六坪,方方正正地很规范,有一户落地的玻璃窗,连着小小的阳台。元元压上去试了试强度,只有一点轻微的摇晃,铁架和看上去的一样牢固。

  落地的浅色窗帘微绿,很有春天的气息,加着一层薄纱让它又有点温暖的感觉,和着他带过来的粉绿色床上用品,倒也有几分搭配。值得赞叹的是窗子对出去的视野,角度很好,附近都是些矮矮的平房,因此能一眼眺望到天空与海岸线的交接点,有种独坐高楼的清爽之感。

  傍晚的夕阳和着风,缭绕在室内,自动卷走了沉闷的空气,让他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这房间真的不错,或许很适合季颖那样喜欢思考和看书的女生。安静的气氛,舒适的环境,都是诱人的条件,相信只要好好整理,必然会是一处安乐窝,虽然最后一点对她而言,实在有点要求过高。

  不过收拾这种事,对过去在小康之家长大的元元和一向自主独立生活的幸村而言,可就是拿手的事了。尤其之前已雇过清洁公司的员工进行过系统的打扫,他们要做的不过是将东西分类,有条理地放好而已。这本是件轻松快捷的事,动作利索一点的话很快就能搞定,何况还有司机帮忙,看他的动作即使算不上行家也能称得上业余好手,连元元都对他赞叹有加。

  只可惜他们之中并不是没有害虫,传说中的天才此时正在大展她的倒忙神功,在他们整理好的摊子上加起分类。心是好的,可是磕磕碰碰的让人心惊,更别提撞了这个又碰了那个后所带来的“工作量”,实在很难不让元元这种追求效率吃饭皇帝大的人咬牙切齿。

  于是这尊大佛就在元大指挥官的发号施令下,可怜巴巴委屈兮兮地抱着钱包随同倒霉的司机一起去熟悉周边的环境,尤其是这里到立海的几条线路,并负责买回缺少的东西和他们晚餐所需要的食材。

  幸村对她不甘的表情鉴于地上的杂乱,很自然地选择无视状态,紫眸中没有一点歉疚,嘴角还带着微笑。只是在门关上的刹那,他便从杂物堆中站起身,走到元元的面前:“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好么?”

  他认识的天王寺绝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小颖更不是迟钝之人,她聪明,且敏感,会认命走开是因为时间确实不早,而他们需要晚饭。她的家务能力确实让人抹汗,不得不感叹世上之人皆无十全十美,但她并非白痴到没药可救,只要给她一块大点的空地,不让她在别人的基础上“建筑”,就算效率低也能帮上点忙。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和她交往甚深天王寺会不明白这点,当然小颖对他的作法估计也有所知,只碍于他在而并未提罢了。幸村明白的道理,元元是不可能不明白的,他知道自己的失态和失礼即使外人看不出来,知他最深的青梅竹马和眼前这个拥有强烈的直觉和眼力的王者之王也绝不会不知道。

  “如果刚才我有什么得罪之处,天王寺不要放在心上才好,也希望你相信我能够照顾好小颖,毕竟她是我无法不在意的女孩。”

  “这并不关你的事,更不是你的错。你说的全对,我没有一点不同意,我只是在对自己的任性不满而已。”这个事实他终究无法逃避,在经历了那么多后,他也不想再当一个懦夫。

  元元深深地叹了口气,终于抬起下巴,在走出东京都大赛场后,第一次坦诚地和他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深深的疲惫仿佛已纠缠了他一个世纪之久:“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样了解她,颖不是喜欢和别人抱怨或者多说什么的人,所以我不曾想过有人会知道得比我多,尤其你和她的接触还少得屈指可数。”

  这是季颖的幸还是不幸,他真的没法判断,脑海中滞留的是幸村那番坦言,震得他的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于是开始纠结,任性地像真回到了十四岁。

  季颖,你可知这世上竟会有一人,将你看得如同一汪见底的薄泉般透彻。当你们的命运交叉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会害怕,还是会感动?

  第四章 辗转立海的艰辛 二

  “幸村君,为什么你会对她特别宽容?”走出都大赛赛场的那一刻,元元停下了脚步,终于把这个藏在心中许久的问题突然地问了出来。

  像平地的一声雷,撞响在残阳尚未倾染的天空下那两个高瘦的男孩之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开口,就这样固执地站着。幸村的目光如炬,紫得近黑,深邃得如同一汪无底的深潭,望不见底;元元的黑眸透着轻薄的镜片,对上那抹浓紫,也并未退让分毫,当他持有自己的坚定时,什么也阻不了。

  忽起的风从他们身旁窜过,掀起了衣角,吹乱了头发,却没能让他们的表情有一丝一豪的改变。

  “我这样做,天王寺觉得不妥么?”幸村的嘴角泛着亲切的笑,略不同于在医院时面对孩子和护士时的温柔,却有点像全国大赛开幕式上和手冢对上的感觉,柔和中带着犀利,却让人明晰地感受到他的善意。

  “当然不是,相反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既然如此,那……”

  “可这并不合理,幸村君,你不是那样的男人。”元元的声音有点低沉,却十分肯定。

  他一直都很清楚这点,相信聪明如颖也早已发现,只是过于依赖那份安全感才强忍着没有戳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当疑虑在心中积压过度,迟早会变成噬人的毒火。

  幸村精市,一个在日本中学网球界拥有绝对地位的名字。元元正式进入冰帝男子网球部前就听说了颇多有关他的新闻,那是动漫上还未写明的,这个世界独有的信息。原来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凌驾在了手冢国光之上,当然这跟他们从未正式一战,而手冢在手伤后行事变得比较低调多少有些关系。但不管怎么说,他以自己柔弱但美到让人屏息的外貌和那比外型更夺目绚烂的战绩,早早地在网球界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这点是无容置疑的。

  季颖说:幸村就像是天上的那轮明月,温柔,神秘,优雅,却更是坚定,所以才能劈开浓厚的夜幕,为人间送去光亮。

  连续拿下十几年关东冠军却依然无缘全国第一的梦魇,曾经让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男子网球部陷入巨大的压力之中。保守派和激进派频频争斗,几乎酿成了分裂的惨剧,就在那时候,幸村偕同真田、柳出现在了网球部,打破了那个被人喻为诅咒的暗环,并从此把立海的前程刻画得非常明确——王者立海,永保第一。

  除了一路陪伴他走来的真田,没有人知道幸村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一个一年生在日本繁复的前辈文化中,想出头并不容易,但他就是能凭借自己的坚韧和耐性,忍受了种种的屈辱和苛刻,将立海的光辉变成了一条延伸到无穷远的月光之路。

  虽然艰辛,但很清晰,成功在别人眼中或许唾手可得。然正因为此,幸村便真成了天空中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月,在他疏离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疏远着,他总是沉默地出现,沉默着离开。身边常有女生打转儿,却很少有人接近,看着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仰慕,为他的姿色过人,也为他的才华夺目。

  或许在所有人的心里,他都是不可亵渎的,所以在颖抱住他的那刻,连被人笑喻为他的情人的立海大正选们都震惊到石化。这样明晰的表现,如果元元还不能从中看出一二的话,那他或许就不配站在男子网球部策划的位置。

  不沾女色,不近生人,有的仅仅只是礼貌的疏离,他眼中不曾有过落寞,他是实在地过得快乐,所以更可以看出他对季颖的不一样。若说第一次是被意外卡了位,那么之后一再的纵容已让元元找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

  幸村的绅士自然不需要怀疑,在颖失礼地扑拥时,尽管眼底如履薄冰,也依然礼貌地没有将她推开,很诚然地顾虑到她小女生的身份。但他同样是骄傲的男人,对自己拥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使忧虑于病情,也没有对极可能造成危险的手术有更多的犹豫。

  是即是,非即非,他果断得和他的外表没有一点相象,却让自己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季颖的笑容和她的内里,所以他相信这样的男孩,是绝不会出卖自己去换取最多称得上辅助的治疗帮助。他会退让定有他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他想知道的。

  “此话,怎讲?”没人退缩,所以必须继续,幸村的眼底其实是那么些无奈的。

  “你看着她的感觉不像爱情,请允许我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并不是一个容易爱上别人的男人。在我问到你喜欢的女生类型时,你并没有肯定的答案,这就说明你尚未懂得什么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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