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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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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去掩饰,也藏不住一个秘密——虞楚之,才是真正的“七樱夫人”。 也是这一日过后,这个戴着面具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成为了不少少妇少女们思春爱慕的对象。 只是有一个细节,很多人都不曾留意到:虞楚之下擂台以后,向一个女子走去。那个女子既不是重雪芝,也不是七樱夫人。 185 父亲赐予的美丽容貌像是一件礼物,雪芝每一次出入大场合,都会有接踵而至的追求者出现。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 曾经有一位灵剑山庄的女弟子说过:“我是女人,但是只要重雪芝出现,我都会忍不住一直看她。我也曾经告诉过不少男人,你们见过那些女人加起来都没有重雪芝一个漂亮。但给我她那张脸,我却是万万不要的。只有坚强的人才有资格拥有那样的容貌,而我,我周围的女人,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没有那么坚强。” 甚至连重火宫里的人都说,莲宫主美丽的代价是短暂的寿命,雪宫主美丽的代价,便是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也是由于上官透的缘故,雪芝拒绝再对任何人敞开胸怀。包括穆远。 她害怕再失去。 英雄大会结束后的一日,追求者一如既往的多。雪芝一如既往地不见客。那些男人都愚蠢地认为,雪芝会抛头露面,是因为对穆远不满。 倒是虞楚之,说要对她展开攻势,却在大会后不见踪影。 奉天客栈。 雪芝倚在窗旁,面前一个茶盏,里面是浓稠到发黑的龙井。窗外,薄雨轻点沈水,泊舟轻荡,水面轻鸟过。她饮着茶,看着对岸的灯火和热闹的街市,已经两个时辰了。 茶苦,却不知其味。 她一直眺望着极远的地方,却不曾留意到楼台正下方有个白衣人一直在眺望着她。 她蹙眉。她强逼自己喝下一杯浓茶。她撑着下巴。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对岸楼阁中独奏的琵琶女。她那美丽多年不曾改变,却平添忧伤的双眼。她又饮下一杯浓茶。 一杯又一杯的浓茶。茶香如秋梦。 有人敲门。 “请进。” 然后,有人推门进来。雪芝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她猜到了他会来,却没猜到他会一语不发直接走来——就在她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穆远已经环绕过她的颈项,将她紧紧搂住。 “如果我再不抓住你,你是否就会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你是说今天来的洛阳古董商左阳?” “我是说虞楚之。”穆远单刀直入道。 雪芝很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穆远远比她更了解自己。她从来不会花心思去怀念过去,甚至一直在努力避免回想那些让她伤感的东西。可是,在看到虞楚之之后,她努力让自己去想上官透。像是在强迫自己。 难道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对击败自己的男子心生神往? 虞楚之什么都没有做。 “我能容忍你心中有上官透。毕竟你和他的羁绊太多。”穆远的发一丝丝落下,擦在雪芝的耳边,“但是我不能容忍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在我之后出现的人。” 她摇摇头,轻声道:“我不会。没有人能取代穆远哥。” “雪芝,我已经等了太久。” “我知道。” “我……已经不能再等了。”穆远的声音变得有一些喑哑,“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我明白。” 她的话音刚落,耳垂便突然被穆远含住。穆远顺势关上了窗门,吹熄了蜡烛。 禁欲两年的身体原已十分敏感,雪芝更没料到穆远沉默的性格竟可以表现得如此主动与热情。她握住他早已游入自己衣襟的手,微微后仰,倚在他的怀中。 他们一直坐在窗边。 那个白衣人却一直站在岸边。直到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最后难见一个人影。直到对面的灯盏渐渐熄了,最后只剩河边莹莹的纸灯笼,还有沈水上形影相怜的光晕。 直到这个时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 这一切都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夜深了,天冷了。虞楚之反而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薄衫,站在岸边一动不动,更像是不敢动弹。任呼啸的秋风吹乱他的长发,衣摆。 雪白的面具上,樱花瓣绽放出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 几个月前,那个女人曾问他,现在你最想要什么? 他平淡却坚定地说,杀了穆远。 而此时此刻,他没了方向。 他忽然坐在地上,靠着河岸边的石柱,大笑起来。笑声苍凉孤单,雪芝没有听到。 穆远已沉沉入睡。雪芝蜷缩在他的怀中,口中是流落的,咸咸的泪。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 “透哥哥……”她哽咽着闭上眼。 如果你还活着,那有多好。 芝儿想你……很想很想。 奉天客栈外是一条长长的街道,寂寞而深邃。寂寞得像是一座荒凉之城。深邃得如同故人的眼。 (==接书版==) 五日后,太虚峰。 穆远在一个墓碑前跪了一个早上。确切地说,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两夜,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不是傻子,也很少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 但是这一回,他要跪到自己清醒为止。 如果做不到,那他会对不起地下躺着的人。 秋风萧索。浮云在山峰间飘游。 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远儿,为何还要记挂着上一辈的恩怨?当初你娘亲的死真的是个意外…… ” “我知道你是无辜的。”穆远不曾回头,“你的眼睛是我娘刺瞎的。是她对不起你。” 站在他身后的,正是林宇凰。轻功一直都不是他的强项,为寻穆远上这个山峰,己经让他气喘吁吁:“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够清醒一些。” “我就是不够清醒。”说出这句话后,穆远又开始后悔了——他最近一直在后悔和自责中度过。他不是那种会抱怨或者说废话的人。 他真的不够清醒。 这已是第三天,滴水未沾。他的武功再好,内力再高,也开始觉得头晕虚弱。 但只要一闭上眼,脑中会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双水灵湿润的眼。他的颈项似乎依然被那双白而秀美的手搂着。他听见她在耳边煽情地呻吟,急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他从来不知道,与她亲热会是这样的。在得到她的夜晚过后,他变得连自已都不认识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试图找一些事来做,以分散注意力,结果往往是看她不见了,又开始心烦意乱。 他开始得寸进尺了。想要看牢她,想要囚禁她,不让任何男人看她,不允许她再想任何男人。想把她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日没夜地与她缠绵。无血肉无感情神一般的穆远,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平凡的男人。 雪芝却已开始忙别的事。 在穆远请假离开之后,雪芝带领着长老护法们回到重火宫,花了很多时间才哄好了长时间没见娘怒气冲天的重适,打点了一下内务,便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之前英雄大会的计划被虞楚之打断,短期内便再无和释炎在人多的地方交手的机会了。而且,很显然公子已经留意到了自己的行踪,原想让释炎暴露他的身份却被虞楚之打断,这样一来,算是扯平了。 似乎是由于招式没有让满两百的缘故,释炎也没有要他们履行诺言。 接下来,只有从柳画身上下手。派人跟踪她,可以说完全是无头苍蝇瞎乱撞,但雪芝还是没有放过这一机会。 柳画这些年一直住在画剑庄,她的生活可以说是很无聊很单调。早上起来梳妆打扮,处理帮派内务,练剑;下午如果有事则外出,无事则是做针线女红;黄昏时分偶尔会下厨做饭;晚饭过后沐浴,接下来睡觉。 看这状况,似乎是没有什么好研究的。除了她那个诡异的沐浴时间。雪芝非常不理解,一个天天沐浴的人,居然可以做到一洗便是一个半时辰,还不带休息的,其间也没有丫鬟伺候。 所以,五日过后,雪芝便开始寻找新的办法。柳画那边只是让人跟着,有异样再向自己汇报。 十日过后,跟踪柳画的弟子又带回来了和以往几乎一样的答案。只是睡觉之前的活动加了一个画画。 雪芝问:“画画用了多少时间。” “一个多时辰。” “那她是不是过子时才就寝?” “不是,她睡得很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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