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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姊的话激怒了我,我伸手狠狠地扯住了她的头发,那也许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她整个脸仰视着我,她的眼角还有未流完的泪水,她却扯着笑容倔强地说:“难道我说的话不对吗?你只不过是父亲众多小妾中的一位生的孩子,你和你那地位卑微的母亲永远不会出现在淡氏的族谱之中……若不是因为你娘,爹爹就不会那么早死,他会和我娘一直过着伉俪情深的日子;若没有你,我现在还过着大家闺秀的生活,会嫁给心爱的人而不会是现在这样痛苦……”

  听她这么说,我不禁大笑起来,“这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心里话吗?是我娘和我造成了你们的不幸?那么谁来给我们公道呢!”

  姊逐渐从自怜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她恢复了一贯的神态,语气也尖刻起来,“你和你母亲就是愿意抢别人的东西……之前十二皇子对我好,你偏要夺却又不要他,现在又爬上权禹王的床……”

  “住口!”我甩了姊一巴掌,声音清脆无比,“这根本轮不到你这个不受丈夫宠爱、每日守活寡的女人说什么!”

  “那我也是由太后钦点嫁给权禹王的妃子……你呢?表面看起来风光无比,实际每晚偷偷摸摸!我虽没见识过你们的丑行,但笨想你若不出卖色相,权禹王也不会将太后的权力还给你!”

  是谁说的姊性格内向,温文尔雅呢?而她在我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恶毒的话字字都剐在我的心上。我顺了顺呼吸,不能被她激怒,她也就能逞这一时之快而已。

  “姊你以为还能像以前那样刺激到我吗?可是现在切切实实失败的是你。不管我用了什么手段,也总比你现在这副样子要强。噢,出家人可以像之前那样说恶毒之语吗?不会烂掉嘴角或下地狱吗?”

  姊被噎到了,她站起身来,拍拍她土黄色尼衫上的尘土,语气疲累地说:“你请回吧!我们姊妹之间的仇恨永远也无法改变,不!我从来没有当你是我的妹妹。你来无非是想看我落魄的样子,来嘲笑我,可惜我告诉你你办不到,我根本对权禹王没有感情!我更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现在反而一切都好。你继续当你的太后,但你恐怕也杀不了我,以后谁笑到最后还很难说!”

  “你的意思是还把希望寄托在你儿子身上吗?哀家来也是想告诉你,少打四皇子的主意!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戈敏都不会再有希望,若是四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就拿他来陪葬!”

  姊浑身一震,她紧张地说:“你想把敏儿怎么样?他还只是个孩子,你不能这么没有人性!你陷害我的事我根本没有和他提起过,他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叫哀家陷害你?若是真想保住你儿子的命,刚才竟还敢那样对哀家说话。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着,也许你儿子还能免除一死,否则哀家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当怒气冲冲的发泄过后,姊意识到她的儿子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一下子颓丧下去。

  “你若是还有半点良心,就不该将我们的恩怨牵扯到敏儿,何况他平时还那样亲近你……”

  “哀家刚才说了,这取决于你。以后善善若再来看你,少摆出怨气冲天的样子。你与你儿子也不可以私下再见,别想动什么其他的手脚,否则别怪哀家不客气。”

  姊此时也只有隐忍而无力地点了点头,屈辱的泪水又再次流了出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姊,她披着及肩的短发,身穿朴素的尼衫,面色苍白,这样的她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从此她将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也决不允许她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了吧……姊。”我说。

  那天夜晚刚刚降临,宫中都点起了烛火,勤政殿灯火通明,那温暖也驱散了秋夜的丝丝寒意。

  我半低着眉眼,身穿后宫宫娥最朴素的白裳红裙,挽着简单的发髻,缓缓走进了勤政殿。

  此时权禹王正坐在殿中的最上首,伏案批阅奏章。

  这里也是我十分熟悉的地方,曾经我也坐在这里,为那些决断不完的国家大事而眉头紧锁。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在这坐稳了江山,而我以女人的身份走进这里,心情是轻松的。

  我将端盘中的黄釉龙纹小杯拿出仔细地放在他的手边,轻轻说:“皇上,茶好了。”

  权禹王此时正在奏章的末端写着批注,也没有听出我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王全呢?把王全叫来,把这些批好的折子发出去。”

  我没有回话,反而绕到他的身后以手轻轻按在他的左肩,又碰触到他的脸庞,细声说:“是王全公公叫臣妾来伺候皇上的。”

  权禹王此时身体一僵,用很大的力量抓回我的手,怒道“放肆”。等到他回头,那时我的脸上只淡淡化了妆,与平日的华贵打扮有许多不同,他细眼一看,才认出是我,便是又惊又喜。

  “奴兮,怎么是你?你这小东西!”他坐在龙椅之上略带责备地将我抱在怀中。

  “是我叫王全带我进来的。”我微微地笑着,有种恶作剧过后的快乐。

  “朕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这样过来……”权禹王再次上下打量我,然后说:“好看,就像那刚进宫的小宫女儿似的,若是选秀肯定第一个被选出来。”

  我咯咯地笑,说:“那这么说我还不老。你最近太忙,今天不是托王全传话说不过去了,我便自己想了个主意过来看你。”

  “好是好,不过你刚才可是把朕吓了一跳,朕还在想哪位宫人敢这么大胆。快入冬了,朝廷的粮食储备、火炭收购、驻军的粮草和棉衣分发一大摊子事,朕此时恨不得多长一只脑袋,多长一双手来。”

  于是权禹王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向我絮叨了一会儿,我想了想,给他讲了讲我之前的做法,其中有些很得他的肯定。

  权禹王就这么抱着我说了一会儿,然后想了想问道:“昨日我们刚见,今日你又特意过来找朕,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要与朕说?”

  我略带娇羞,不好意思看他,只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权禹王没有听清,问我什么。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这次我看着他清晰地说。

  权禹王没想到我说的会是这个事情,因为我第一次怀孕时是排斥的,他略有欣喜地确认道:“奴你说的是认真的?”

  “一个孩子太孤单,雾儿总是需要个伴儿。”

  戈敏的存在让我不安,我总怕雾儿会出什么意外,为了他的或我的万无一失,最好的就是再生一个孩子来巩固现在的局面。今日我之情动,想必也是非常好的受孕之机吧。

  “昔日唐代尚为晋王的李治在更衣室与武则天发生情事,今日我们在此情趣也丝毫不逊于古人。”权禹王打趣道,一边以手抚摸着我挑动我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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