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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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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南面几个权势大族你争我夺,势力此消彼长,如此鹬蚌相争,究竟这得力的渔翁,到底是外侵扶桑,还是江北萧氏,抑或是其他势力军阀等等说法,却又暂不得而知了。 这陶家姐妹是上流社会的头牌交际花,论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陶家姐妹办晚会,自然也不会含糊。陶府的大门上早就挂出了松柏枝和万国旗,满院子都扎着彩纸条,挂着灯笼,鲜花绿叶,很是繁华热闹。而有了白丽媛递话说情,叶平君才进得了陶府,只站在院子里帮着迎客,就收了不少小费,眼看着男女纷沓,高朋满座,大厅里又奏着西乐,直到夜里去还不见人散。 叶平君按着陶府管家的吩咐端了咖啡去给陶家二位小姐,就见白丽媛和几位名媛正陪着陶家两位小姐在厅里坐着,陶家二小姐陶紫宜穿着件低肩束腰的连衣裙,气呼呼地坐在那里发脾气:“不去不去,我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理我,那个假洋鬼子君黛缇一回国,他就要闹一个魂不守舍,这会儿来了也不进门,反而让我出去看他,天下哪有这样好的事情!” 陶雅宜便笑道:“妹妹这脾气发得可不对,你没听说人家刚从陆军部过来,家都没回就直接来看你了,你别伤了人家的心,快出去看看。” 陶紫宜便看了看姐姐,正巧一旁的平君过来送咖啡,她又看看平君,忽地噗嗤一笑,站起身来便朝着一旁的桌案走去,写了一个条子走过来,脚下的Ferragamo皮鞋只把那地板踩得嗒嗒作响,她把纸条往平君的手里一塞,扬起眉头道:“你跟着外面的侍从走,替我把这个条子递给五少,再告诉他一句,今天我累了,若有心,明儿再来见我吧!” 叶平君接了纸条,应了一声“是”,才走到厅外去,一旁的雅宜便笑道:“妹妹又开始作怪了,你写了什么给五少?” 这陶家二小姐陶紫宜本就有些任性娇惯,想着虞昶轩就等在外面,她更要弄出一个风流婉转、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才是本事,听得大姐这样问,便把头一扬,冷笑一声道:“自然是拒客条了,他这样对我,我索性也要拒他一回,才出了这口气呢。” 这叶平君攥了陶二小姐的条子,便到厅口找到了正等着陶二小姐的侍从,那侍从领着叶平君走出了陶宅,就见朱门一侧的暗处里停着一辆军用汽车,侍从却不走了,只站在那里,叶平君回头看看侍从,侍从便一个立正,做出一个警戒站岗的样子来。 叶平君也就转过头来,攥了纸条朝着汽车走过去,才走到汽车前,就见站在汽车前的一个戎装军人,这夜色朦胧地照下来,叶平君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只将纸条递上去,那人看了叶平君一眼,却不伸手来接纸条,叶平君就道:“陶二小姐说她不来了。” 发了怔的顾瑞同听到她那一句话,这才回过神来,忙接过纸条,就见那车窗被缓缓地摇下,那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进来,虞昶轩坐在车内,手指间夹了根烟,任它燃着,也不朝窗外看一眼,只说了一句:“她还说什么了?” 叶平君站在车外,她也不往车内看,只静静地道:“陶二小姐说,她今天累了,若有心,让你明天再来看她。” 虞昶轩便淡淡地笑一笑,手背向外随便地挥了挥,顾瑞同道:“没你的事儿了,你走吧。”叶平君便转过身去,朝着陶府的大门走去,虞昶轩便坐在车内,将那根烟顺着窗口扔了出去,只把头往后一靠,顾瑞同已经坐上车来,对前面的司机道:“回官邸。” 那车开始发动,虞昶轩的目光就那么随意地一扫,竟然一眼就看到了后视镜上,只见那镜面上映着一个女孩子纤瘦的背影,头上挽着乌黑的双髻,背影被月光照着,袅袅身姿便仿佛是芬芳吐沁的白玉簪,更是楚楚动人。 那车已经开了起来,司机就听得虞昶轩一声急促的“停车!”,司机慌就停了车,虞昶轩已经推门下了车,对着那背影喊了一声:“你站住。” 那女孩的背影便无声地顿了顿,静静地转过头来,就看那月色如霜,映照着一地的树影,她淡淡地回眸一望,白皙秀美的容颜竟仿佛是融到了霜白的月光里,眉清目秀犹若春日里的一瓣雪白梨花,灵秀中透着一分淡淡的香寒气息。 虞昶轩只觉得自己的心怦然一动,呼吸猛窒,竟就呆呆地站在了那里。 叶平君站在明地里,只回头看了那么一眼,也只看到朦胧的夜色里站着一个人,她心中微微一紧,转过头来便快步往前走,就见白丽媛已经走出来,站在陶府的大门前朝着她招招手,道:“平君,咱们走吧,你就坐我家的车回去。” 叶平君忙走了上去,看白家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丽媛牵着平君的手上了车,汽车便朝前开着。丽媛还在兴致不减地讲着晚会上的事情,言语间有着对陶家姐妹很是钦羡的意思。平君在一旁听着,在白家的汽车与那辆汽车交错而过的时候,她默不作声地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见那辆黑色的军用汽车被那一片阴影罩着,一晃,也就不见了。 白丽媛的意思是直接把车开到叶平君的家门口,谁知那车还没进自家的弄堂,叶平君便叫了一声停车,对白丽媛笑道:“我想起来了,我要给我母亲买几片云片糕呢,你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白丽媛便笑道:“看你这样子,今儿晚上定是拿了不少的小费。” 叶平君笑着点头,才下了车,眼看着白家的汽车开走了,就见另外一辆小汽车缓缓地停在了路边,平君也不回头看,只心平气和地朝前走着,却不进自家的弄堂,另拐进了一条小巷,悄悄地躲在了一户人家的廊檐下面,稍停了一会儿,就觉得有小汽车的灯光朝着这边一扫,接着,就是车开走的声音。 叶平君这才放下心来,心想还好自己发现得早,她转身顺着弄堂的墙壁往外跑,一口气跑回家里去了,谁知才一进门,就听得赵妈妈在院子里哭着,一转头看到平君跑进来,就惊慌地喊道:“姑娘,你妈不行了,刚吐了几口血就昏了过去了。” 那一句话才落,平君就差点站不住,叫了一声:“妈。”只往自家的房子里奔,竟忘了那每日走来走去的门槛,一下子就被绊倒在地上,吓得后面的赵妈妈念了一句“哎呦我的天。”慌忙上前来扶,只见平君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径奔到里屋去了。 这一天下午,顾瑞同刚从侍卫室里出来,就看见虞家的管家周泰灰头土脸地下了楼,显然是在上面挨了骂了,嘴里还在不住地咕哝着:“什么玉簪子?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连见都没见过,让我上哪里找去。” 顾瑞同才走上楼去,就见虞昶轩靠在小客厅的牙板浮雕花卉纹的西式沙发上,将脚抬起交叠着搁放在前面的茶几上,正在那里闭目养神,闻听得顾瑞同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睛,笑道:“顾大哥,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人儿去。” 顾瑞同道:“看什么好人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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