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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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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嘎吱一声开了,一股晴朗的晨风随之涌了进来,我像被钉住了一般,不敢扭头去看,是云洲么?我该如何面对他? 门口响起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你醒了。” 我提紧的心骤然一松,不是云洲,是小荷包。 我不想回头看她,心里凉沉沉的一片感伤,她竟然是鱼慕溪的妹妹,待在我身边几年竟然只是作为鱼慕溪的眼线,枉我对她那般爱护,将她当成自己亲妹妹一般看待。我此刻明白过来,为何那晚我和地落水之后,她要死死搂着我不放了,她不过是想等着鱼慕溪过来伸出援手,让我对鱼慕溪心怀感激,再见她时毫无防备而已。而昨夜,她对我说云洲相约,我也压根儿没有怀疑,我怎么可能想到她会骗我呢? 可是,最想不到的人,往往做出最意想不到的事,比如她,比如江辰。 她慢慢走了过来,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姐,我知道你一定会恨我的,你打我骂我都行。” 我并不恨地,我只是失望而已。当你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最终却被出卖了,这种失望让人很无力。 “你还是去找你姐姐吧。我一直以为你孤苦可怜才收留你的,没想到你有个如此聪明厉害的姐蛆,现在你姐姐的心愿也达成了,你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做个丫头。” “小姐,你别怨恨我姐姐,她只是很喜欢姑爷而已。她把我送到逍遥门,并不是想对你怎样,她只是想知道姑爷的一举一动而巳。”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术已成舟,鱼慕溪的心愿算是达成了。我已经和云洲有了夫妻之实,自然再无法和江辰成亲了。她这么算计我,还真是用心良苦,一招制敌。 小荷包抽泣着,“小姐,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昨夜不该骗你来这里。可是我并不知道姐姐让我约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后来,她走的时候交代我,让我等一个时辰之后去叫姑爷来,来捉奸。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等姐姐走后,就立刻去叫了姑爷来。” 听到这里,我猛然一怔!她立刻叫了江辰来,那江辰可赶来了?他可看见了什么?是正巧撞见我去摸云洲么? 我羞愤得几乎不敢再听下去。但是心里麻木的地方在苏醒,在轻跳,昨夜的情形莫非不是我想的那样? “姑爷来了之后,看见小姐中了毒,云公子也昏沉不醒,便让门外的仆人将公子送回了云府。” 听到这里,我又是一惊,江辰让人递走了云洲,那么,那么和我欢爱的是谁?我心跳得快要从胸口蹦出来,紧张地瞪着小荷包,但我实在无法豁出脸面直接询问小荷包昨夜的事,只能悬着心低问:“那你呢?” “公子让我速回厨房烧热水,还让我煎了清火的药汤。” “再然后呢?” “我把药煎好了端来,姑爷将药汤倒在浴桶中,把小姐的衣服脱了,将小姐抱了进去。” 我脸上一阵血涌,抖着嗓子问:“是,是谁给我脱的衣服?” “是姑爷。本来我想帮小姐的,可是小姐死搂着姑爷不放,我插不上手啊。其实,其实那会儿小姐自己已经脱得七七八八了。只穿着件裹胸。” 我羞愤得只想撞墙,可是是最关键的地方还没问到,我只好接着再问:“你呢?” “我一看自己不方便在这里,便到楼下去了。等了好久好久,也不见小姐姑爷下楼,房里的灯也灭了,我便在楼下睡了。刚才被姑爷推醒,让我上来看着小 姐。” 我又羞又气,她竟然将我扔给江辰自己去睡觉。如此说来,昨夜,我,我竟是和江辰……虽说我中了醉仙春,需要解药,他不得已碰了我,可是一想到鱼慕溪对我说的那些话,再一想到他做过了这样的事却转身就离开,竟然不对我解释半分,我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委屈和怨气,在心肺间哽着如同一块石头,带着锋 利的棱角,磨砺着心肺,尖利的疼。 我不能接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而和我成亲,更不能接受他为了一样东西而对我好,即便我和他木已成舟,我也不会将就。 “他去了哪里?” “姑爷去了京悦客栈。” 我心里一冷,脱口就问:“你姐姐可是住在那里?” 小荷包怯怯地道:“是。” “好,你随我去一趟。” 小荷包抱住我的腿,又哭起来,“小姐,我姐姐,她,她不是坏人,她只是喜欢姑爷而已。你能不能原谅她?她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她真的不是坏人。” 我苦笑,“我不是去找她算账,我是想找江辰,再当面问他们几句话而已。” 正好,他们两人都在,有些话有些事就可以当面问清楚了。 走出邀月楼,此刻晨光早已明朗,湖边微凉的晨风带着秋天独有的清凉,卷起我的衣角,吹拂起我的发丝。湖面上风起波漾,一层层的波浪源源不断地涌到 岸边,被碎石拦住,被迫回头,无奈得一如我此刻凌乱的心情。 突然,从湖边快步走来一个人,熟悉的身影在晨光里翩然而至,我眼前恍惚了一下,居然是云洲! “小末!”他的神色很急,欲言又止。一双清朗干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万语千言都凝聚于中。我知遭他想知道什么。就算他此刻不来问我,我也会找个机会对他解释。 “昨夜?” 我情不自禁地苦笑,“云师兄,昨夜是个误会。” 他的眉头一挑,疑惑地看着我。 “约你来的人,是鱼慕溪,远山派的掌门。我也是昨夜才知道,她长得和我很像根像。” “她为何假扮你?” “因为她喜欢江辰,想阻止我和他的婚约。那封信也是她送给你的,用意大约就是,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不阻碍她和江辰。” 云洲抿唇不语,默默地看着我。湖边微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玄色的靴子。靴上沾着露珠,湿了一片。 我微微低头,看着他脚下带着露珠的青草,低声道:“你知道么?我已经找到了我娘,我也问过了我的身世。” “小末!她怎么说?” 我听出他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敢抬头,很怕看着他的眸子便说不出那句话。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如果说以前还有零星的可能和他在一起,那在经历了昨夜之后,今生今世都不再可能。既然如此,死心绝望是最好的解脱。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他挤出一丝笑容,“母亲说,你的确是我哥哥。” 他脸色一白,我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像是西天的云霞隐在地平线后,那一刻的苍凉和暗沉,光芒顿消,一片寂静。 我不忍再看,从他身边匆匆而过。我走得很快,很怕他拉住我,很怕他质疑一个字。时至今日,我彻彻底底地明白,我和他,真的是无缘。就算鱼慕溪算计成那样,仍旧无法把我和他拴到一起,这,不能不说是天意如此。 我眼眶酸胀,抬头看天。清晨的光线一点都不刺眼,然而,我却想落泪。 从邀月楼回到归云山庄,不过是数步之遥,脚下却似乎走了很久,辨不清心情是沉痛还是沉重。 我回到房里,从书架上翻出那本《重山剑法》,情不自禁地叹息。耳边响起师父当日对我说的那句话,这是个稀世珍宝,也是个惹事的祸根。我当时不以为然,不过是本小册子,我并未将它放在心里。我胸无大志,并没有妄想着借助这本剑谱成为江湖上扬名立万的女侠。可惜,我不看重的东西,并不代表别人不稀罕,我稀罕的东西,也许在别人眼里,牛粪不如。 我抚摸着这本剑谱,想要苦笑却酸涩得挤不出半丝笑容。他费了那么多心思、耽误了那么多年华,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他若早说,我送他便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何必让我心动之后,再在我心上插上一剑? 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直到书面上啪地落了一颗眼泪,水印渐渐扩大,将那书皮的纸润得皱了,我才恍然醒悟过来。我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剑谱放在袖筒里,走到门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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