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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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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老疯子!”令月看到突然闪出的空空的石宫口,绝望的大喊!三天,足够张嵇走到任何地方了……她不想做毁灭全城的魔鬼,她想出去,她想看一眼袁螭! 怪不得他一直患得患失;怪不得他和她在一起越久,眉头越是深锁;怪不得胜利之后她想跟他遁世他却犹豫,原来,他是怕张嵇将这一切告诉她,怕她……他的心里竟藏了这么多东西!他怎么可能快乐,怎么可能看的开?! 这一切的祸首,都张嵇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篡改了七星阵,竟存了这份覆灭全城的狠毒心思! 令月疯狂的在神台下向上击打着,她妄图用功力劈开一条出路来,可是,她劈了许久,也没有得逞…… 这都是命……她偏不信命! 张嵇能篡改的了,她为什么不行! 她的手掌肿了,用胳膊,胳膊麻了,用腿……当太阳的光芒从头顶石洞慢慢消失的时候,令月也觉得随之被带走了力气。她瘫倒在地,疲惫不堪,无可奈何。 夜晚,寂静无声。为保证祭祀的庄严纯正,神台方圆数里,都被禁军持劲弩严令戒严,别说是人,低空连一只鸟都不可能飞过。黄金,对一个了家来说,太太重要了。 令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突然被一阵诡异的声响给惊醒了! ——这声音小心而窸窣,像是地下的老鼠……一点一点的,向她的方向靠近而来! 令月一个零丁蹦了起来!她将耳朵贴在了石壁上,仔细辨别了声响的来处。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霸下、狴犴、负屃、螭吻……螭吻?果然是螭吻的泄水之处!她之前想过这里,但在天京祭天时,这机关既然外观不移,内中也就最多开口两寸见方,也只能向下渗渗水。她日前来实地考察时,也觉得该是这个状况。就算有地道,也容纳不了人身。 ——可是,要是有不同之处呢…… 令月心头一闪念,鬼使神差的,用手又摆弄了螭吻口下青石。这一次,她使劲按了下去! 啪嗒。螭吻不动声色的抖动了一下。 令月用手向内摸去,果然摸到了空隙。她猜对了。内中暗格,只可以排水,不能走人。 洞口一开,暗道里老鼠的窸窣声愈加清晰了。时断时续的,撩拨的她心里更加烦闷。螭吻,螭吻,这神兽也真会起名字……如今读着这两个字,让她情何以堪……这个臭袁螭,怕什么怕?凡事跟她说开了多好! 他怎知她不会接受他呢?! ——“这世间,有很多人知道的比我多,但他们不会出手。” ——“还请神女娘娘不要假借神兆生事!再出了事,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原来,他说的话,都是有深意其中!他真的在暗中帮她,她却不得而知! 这个家伙,他一个人顶着那么多压力,就这样冤着闭目了,要让她一辈子心里愧疚难过吗! “袁螭,你个混蛋!大混蛋!”她恼怒的,一掌击在了螭吻头上! “咣当!”这神兽的头突然掉了! 她瞠目结舌,手臂愣愣的停滞在半空。 与此同时,螭吻身后的石块突然动了!整块脱落了! 一个人,从里面艰难的钻了进来…… 交心 令月的脑子顷刻一片空白。 ——袁螭。 这个人竟是袁螭……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痛!又张了张口,发觉自己已近似失声。 “你,你……你不是?”她有太多的话,一时间全堵在了喉咙,“你怎么来的?你师父呢?他不是……” “我是偷着出来的,”袁螭笑着伸过了手,扶着她的肩膀从地上坐正起身来,“真倒霉啊,好不容易爬上来了,却正好听到有人骂我。” 令月面上一讪,赶紧出手去搀他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袁螭起身收臂的同时,手指却突然变了方向,闪电般的点向了她的穴道! 令月猝不及防,当场石化! “你要干什么!”她大喊着,脑袋嗡嗡作响。这个袁螭,他又要做什么?! “别怕,我现在没有力气,想好好的和你说会儿话。”袁螭淡笑着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令月在黑暗中直直的望着他的方向,听这个男人气息沉重的休息片刻后,摸索着擦亮了一截烛火。莹莹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恹恹燃起,映出了狭小的石井,火苗一出,便冲着天幕急蹿跳跃着,晃动着他的身影愈加单薄寂寥。令月蓦然软了心思,静静的不再挣扎言语,她很想,听他要说些什么。 袁螭靠在石壁上,却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嘴唇开了又合,半晌未出一声。这正经交谈的第一声,着实难开。 “你师父都说了。”她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这些,你早该告诉我的……没必要你一个人撑着。” 袁螭垂眸淡笑,喘息声还未平息。 “你都这样子了,还来干什么?”令月板脸数落着他,眼眶却有些发热,“你师父说你就这两天光景了,还不好好的躺着去!” “我这不还有一口气吗,能来就来见你一面。看一眼,少一眼……”袁螭吃力的说着,看的出,刚才他运功封住她的穴道,已经是抽空了全身的力量…… “你师父看那么紧,你是怎么来的?”令月强迫着自己恢复了心平气和,开始问事。 袁螭咳了一阵,答的言简意赅,“是柳蓉帮我出来的。” 令月一怔,有些恍然。缘之一字,千字难言。翻手为缘,覆手既是劫。不过现在想这些已经无益了,她黯淡的转了眸子,换了话题。“你师父的心真狠,竟要灭了整个建阳……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怎会有如此大的仇恨?” “师父是个执念的人,他忘不了过去的一切……”袁螭需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能慢慢得言。“当年,叛军进城之后,四处搜捕萧氏后人,我的兄弟姊妹们四处躲避,可是,建阳城人家全部闭了门户,没有一家肯做收留。戏文中,还有肯收留皇室后人的忠臣良民,可我们却没有看到一个,更别说是因舍命保护皇家血脉而受到株连的人家。不到三日,我所有的同姓兄弟就被当街斩杀,一个不留。因我从小在鬼门关徘徊,从不在宫里居住,反倒落得无人认得,画像也是失真的很,所以师父才能抱着我,在满城画像的通缉下,逃出了京城。” “从那一天起,我就从皇子变成了最卑微的逃犯。我从来没想到,我这倒霉的灾病,居然会成了逃命的好事。李宪崇可能觉得我活不长,对他也形不成威胁,所以,搜捕不得,就听之任之了。” “师父对亡了很伤心,他说父皇的仁政就换来这群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刁民,和驴子一样,就该用严刑酷法来对付他们。其实,我们不奢求他们用肉身去抵抗铁骑,你说谁家没个藏人的地方?在危难之时,念在父皇的德行上,收容一下也好……” 令月终于明白了,袁螭当初对流民强硬的态度。万事皆有源,追溯了上去,就是满眼的血泪。 “别着急,休息会儿,时间长着呢,慢慢给我讲。”令月极力柔和了声息,“公子,把我的穴道解开吧,我这样好累,我保证不给你添乱的。” 袁螭苦笑着摇头,“这样很好。”他倚在石壁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耐心的等待着袁螭的气息平复,令月才喃喃的接上了话,“给我讲讲你吧,怎么变成左军世子的?”她对他的过往还不甚了解呢。 “师父是个有心人,当年这些带兵将官私送子嗣出京之事,他一直都在密切关切着。只是没想到,这些事竟能成为我们返京的跳板。师父带我在番邦住了一年,给我用真力封实住了身体,后来,我就被左军都督府给寻了回去。从此,就叫袁螭。呵呵……”袁螭的笑很戏谑,“这个名字,念着倒比萧子成顺口的多。” 令月张了张嘴唇,想叫他一声子成,却开不了口。“公子……”她还是习惯这样叫,“我一直有个疑惑。”她不想让自己太过伤感,就将话题转向了正处,“你师父说篡改了北斗七星,是指用我来代替开阳了吗?还是另有别的改动?”她觉得张嵇改动的应该不仅仅这一处,她对后面出现的那几个星宿的真伪,都有怀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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