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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令月无声的点头,又缓缓给自己斟满了一杯,“反正蓁王爷是这么说了,应该不会太迟了……不知公子心里如何想,我倒真是,有些舍不得呢……”她借着酒力,无忌的笑言着平素不能随便出口的话语。

  袁螭讪然一笑,他伸手,也悄声摸来了酒杯。

  令月看着他生涩的抬碗倒酒,那如刀锋雕刻的英俊侧脸近在咫尺,心头不仅涌出一丝留恋……其实,这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

  “我知道你留不下我,”她的话音慢慢降了声调,“你也用不着出头去留了。天权星都死了,玉衡星是谁,我看朝野上下都在盯着……既然大家都说我是神女,我看这事儿,很快也就要随着玉衡星公开了……”

  袁螭没有说话,无声的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喝了。

  “我知道你也有乱世枭雄之心,身为男儿,谁没有?方家没有?还是谢家没有?”令月突然觉得这样坦诚布公的谈话很好,“你毕竟没有害我。我就满足了……公子啊,我只是想问一句,”她恻恻的笑了,“你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点,真心……”她含糊了片刻,还是伸手去摸酒坛去了,这样的话,没酒说不出来。

  袁螭在一旁自斟自饮的喝着,才几杯,他的脸就红了。

  “……喜欢过我……算了,你别喝了。”令月劈手夺下了他的酒杯,“你那点小破酒量,再喝会误事的……”

  “我跟你说过的,我……”袁螭突然抬眼望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许久,他却终还是没说下去。

  令月凝望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瞳神,觉得这一瞬的沉默反有着难以言说的真诚……她仿佛能一直看到他的内心,却又隔着千山万水,不敢再多探……

  “还不知我能在左军府待到几日呢,”她醉笑着岔开了话题,“治病的事,你可要抓紧啊……”

  他干干的弯了嘴角,却揽臂,将她拥了个紧实。

  ****

  这一夜,他们绝少话语。

  令月在袁螭的怀里蜷了许久,才感觉到一个温润的吻,轻轻的吻向了她的额头。

  他从不熏香,衣裳散发着属于他肌肤的特有清新气息。

  他也碰不得别的女人,这样干净独占的身体,给她一种别样的心安、舒适……

  她任由他抱着,却不敢说话。

  怕说了让自己更加留恋,怕说了让日后愈加伤心……

  她只能紧紧的,抱紧了他的身躯,让自己如藤蔓般细长的手臂,缠住眼前这厚实的胸膛……

  这一夜,他们无声的交合。

  他没有再像从前那样上下左右的折腾她,也没刻板的去照搬什么素女九势。他只是伏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眼眸,然后,浮生尽欢……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压上了什么,在这一次的云霄冲顶之后,令月却没见到该有的前事幻觉……

  她的眼前,还是他的面孔;她正对着的,还是他那黑白分明的瞳神。

  只有这个人,没有其他。

  “怎么今夜如此安生?”她取笑着,张开了干涸的嘴唇,“就这样一势到底了?”

  他却只是淡淡的弯了嘴角。

  一声满足的喘息之后,他倒在了她的身边。

  “我想……好好看看你。”

  他的声音很轻,疲惫而黯淡。

  令月心里没来由的一抖。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他说的那么悲怆作甚?

  好好看看她……她的鼻孔有些发酸……

  “……”她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天,还是没攒出一句接应的话来。

  待她寂寂的转头,那袁螭却已经阖上了眼,睡过去了……

  ****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天色未明。袁螭和令月还在昏睡中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公子!公子!”海青和海龙的声音居然都在窗外鼓噪着。

  床帏中的两人像做贼一般蹦了起来,然后各自抓各自的衣服,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套在了身上……

  “进来!”袁螭和令月讪着脸分立在床榻两侧。

  “公子,大事!”疾步入内的海青、海龙已对他们二人的不正当关系免疫了。从馥郁山庄就现场观摩过,当下自动过滤,也没有过多的惊愕。

  有大事。

  京城里,昨夜出大事了!

  在海青快速的讲述下,令月听了个心惊肉跳。

  昨天夜里,竟有人带着大批死士闯入了郁金别院的文彭阁,杀死了阁内全部护卫的锦衣卫,且刀法、行踪、自家留下的尸体皆找让人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临走时,还在阁内放了一把火。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昨天半夜居然突然变了天,下了急雨……

  这文彭阁,就有惊无险的留下来了……

  相比下面这个消息,这个还算不得什么。

  昨天夜里,在京城的南边,同时还发生了一幕惨剧:

  ——左都御史蔚程衢家里,竟遭了灭门。

  全家二十一口人,一个不剩。

  连随侍的丫鬟小厮,都被杀了个精光……

  左都御史的家宅被翻了个底朝天,同时,行凶者们也放了一把火,不过这火放的比文彭阁早,先烧起来了大半……

  几人还未就实事分析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得福贵的声音自门外透来。

  “公子!东宫谕旨!已到了前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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